出版時間:2013-7 出版社:國際文化出版公司 作者:張恨水
內(nèi)容概要
當(dāng)紅女伶白桂英厭倦了逢場作戲的賣藝生活,不顧母親家人反對,毅然離開舞臺。郁悶中桂英結(jié)識小公務(wù)員王玉和,頂著母親壓力與之結(jié)合,從此洗凈鉛華,舉案齊眉。玉和不幸丟了差事謀不封出路,帶桂英回了鄉(xiāng)下老家。盡管夫妻二人小心謹(jǐn)慎,卻仍被王家兄嫂挑剔,夫婦倆只得帶著新生女兒回到北平,暫住自家。白母鄙薄嫌棄之意形于言表,令玉和委屈苦惱。桂英借故大發(fā)脾氣,震懾母兄,力挺玉和,才勉強得以安穩(wěn)度日。生計逼迫下桂英決定重新登臺,白母喜甚,玉和憂甚。桂英重出江湖,少不得與捧角的男客們應(yīng)酬,難免夫妻誤會。加之白母不斷挖苦諷刺,玉和終于無法忍受,離家出走,令桂英悲痛欲絕。
作者簡介
張恨水(1895年~1967年),中國現(xiàn)代作家。原名張心遠(yuǎn),筆名愁花恨水生、恨水,取南唐李煜詞《烏夜啼》“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之意。祖籍安徽潛山,生于江西廣信。1919年以處女作《南國相思豆》登上文壇。上世紀(jì)二、三十年代,其代表作《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緣》等風(fēng)靡全國,傾倒無數(shù)男女。在長達(dá)五十多年的寫作生涯中,張恨水創(chuàng)作了一百多部世情小說,總計近3002萬字,是當(dāng)之無愧的“民國第一流行小說作家”。其作品被改編成影視劇的數(shù)量和次數(shù)均列現(xiàn)代作家之首,長紅不衰,至今仍有大量粉絲和讀者。
書籍目錄
第一回 甘苦不同歌聲到煞尾 001 甜酸莫辨倩影記從頭 第二回 一念虛榮停歌投大吏 012 十分誠意拱手送情人 第三回 投刺怯嚴(yán)威緣慳一面 024 贈儀消宿約報止千金 第四回 心事重歸來匆匆送客 034 風(fēng)光問嫁后郁郁思人 第五回 不語只溫存少年可愛 044 試歌轉(zhuǎn)凄楚怨女興悲 第六回 兩地纏綿旁人暗結(jié)網(wǎng) 055 半生倜儻知己故談狐 第七回 為悅己容頻來露心跡 066 解美人意隔座受衣香 第八回 座有解人定情在杯酒 076 目無余子立誓作花鈴 第九回 漸起疑團情書漏消息 086 急生急病妙計定風(fēng)波 第十回 好語珠圓媒妁翻靈舌 096 寸心麻亂晨昏計聘錢 第十一回 解悶時都忘纏綿無限 106 棄官言不得啼笑皆非 第十二回 閨夢逐征車還憐小別 117 農(nóng)家苦夏日轉(zhuǎn)異遠(yuǎn)來 第十三回 掘地取藏銀艱難贈弟 127 登門獻重幣揮霍為卿 第十四回 冷熱只因財留餐沽酒 138聰明還弄舌餞別放歌 第十五回 如愿以償千金博此夕 148見機而作一曲話當(dāng)年 第十六回 伉儷情深解鈴原有術(shù) 159 逢迎道苦托缽竟無門 第十七回 一代鶯花銷磨七件事 170 滿城風(fēng)雨高臥二分愁 第十八回 頻道不如歸形成槁木 181 可憐無所好目送飛鴻 第十九回 離膝去依依枯榮莫卜 193 回鄉(xiāng)愁戚戚甘苦難同 第二十回 舉目盡非親且餐粗糲 204 捧心原是病頻夢家山 第二十一回 革面卻繁華衣衫盡換 214 健身安貧賤井日回操 第二十二回 奇貨可居雙身釋重負(fù) 224 百喙莫辯千里報讕言 第二十三回 無限傷心偎爐度長夜 234 不堪回首含淚看新春 第二十四回 生女不留人川資暗贈 244 求官還作客京市空來 第二十五回 鎩羽空回托足嗟無地 255 埋名可隱傷心愧有家 第二十六回 一飯艱難王郎原自愧 265 十年薄幸馮婦竟重來 第二十七回 喜怒總無因心藏隱痛 275 聲容滓不似弦托悲音 第二十八回 情敵難忘借杯澆塊壘 285醉鄉(xiāng)堪老酣睡是生涯 第二十九回 宴客避良人強為歡笑 296 開門迎傖父故作癡聾 第三十回 歸去已柔腸何曾奮斗 306別來空忍淚終冒嫌疑 第三十一回 言所難宣顛狂半夕醉 316 勢在必走決絕一封書 第三十二回 垂淚尚登場悲歌欲絕 326傷心難撒手忍辱空還
章節(jié)摘錄
第一回甘苦不同歌聲到煞尾甜酸莫辨倩影記從頭這書開場的所在,乃是一個舊式戲館的后臺,臺上正唱著戲,后臺的戲子,在鑼鼓聲中,紛紛地扮戲,雜亂極了。這是北平唯一的坤伶班子,后臺除了管事和梳頭跟包的人而外,也全是女子。一個扮楊貴妃的角色,穿了宮裝,戴了鳳冠,站在上場門后邊。手上夾了一支煙卷在抽著。她面前站了兩個扮太監(jiān),六個扮宮女的配角,簇?fù)碇粓F。一個扮高力士的丑角,將手上的云拂,在宮女頭上舉了起來,大聲喊道:“小劉!小劉!跟我買的麻花燒餅?zāi)??我這就上場了,吃不吃呢?”管事的田寶三搶上前來道:“別亂!要打上了(打上是藝人行話,即出場)。嘿!楊老板,您馬后點(藝人行話,即慢一點),程老板還沒有來。”說著,他向那個扮楊貴妃的說話,她噴著煙道:“我怎么馬后呢?多唱一段四平調(diào)嗎?哪個師傅教的醉酒,是哪樣子唱法?”田寶三道:“請佟老板多說幾句廢話……”扮高力士的冷笑道:“得!到了我們這兒,就是廢話了?!碧飳毴溃骸百±习?,您別盡挑眼……楊老板你叫板。”那個扮楊貴妃的搶上一步抓住門簾子,正待說話,又向后一退。扮高力士的道:“這是怎么回事?高力士沒上,娘娘就叫板了。打上了,老周,咱們上吧。”門簾一掀,兩個太監(jiān)上場去了。田寶三見楊貴妃瞪了一雙眼睛,便向前對她拱了拱手道:“對不住,今天我真急,有點亂。您瞧就剩醉酒了。這新人的家庭,全沒有扮,來得及嗎?”楊老板道:“我楊桂芬不伺候大角兒,你不會預(yù)備墊個戲,讓我們瞎抓干什么?剛才我是沒嚷出來,嚷出來了,臺底下準(zhǔn)是個滿堂彩的倒好。唱這多年戲,連一出醉酒都唱不過來,這不成笑話了嗎?別人有了主兒,我們還得靠唱戲吃飯啦!”她說到這里,早聽到戲臺上太監(jiān)已經(jīng)說著:“遠(yuǎn)遠(yuǎn)望見娘娘來了”。只好搶上前一步,抓著門簾,叫了一聲:“擺駕!”將手指上夾的煙卷頭,向地上一擲,退后讓宮女們上場,接著也就出臺了。田寶三回轉(zhuǎn)身,站在后臺當(dāng)中,兩手一揚道:“就剩今天一天了,大家都不給我一個面子,打電話,派人找,什么都辦到了。還是頭齊腳不齊,這叫我怎么辦?沒法子,墊個化緣吧。”他口里說著話,人在后臺亂跑,抓了幾個女戲子,將她們拖到一處,亂指點著道:“你扮和尚,你扮老道,你扮相公,你扮院子去!”說著,用手將這四個小角兒一推。這四個小角兒看了他一眼,不敢說什么,各自扮戲去了。田寶三在后臺跳著腳道:“戲也墊了,再要不來,我可沒法子?!闭f時,在身上又掏出小表來看了看,搖著頭道:“我真不懂這名角兒是什么心眼兒,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了,還要給我們?yōu)殡y,我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他媽……”忽然好幾個嚷了起來道:“程老板來了!”果然有四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笑嘻嘻地走進來了。第一個就是叫程老板的程秋云,緊跟她后面的叫白桂英,是這班子里兩個臺柱。最后面一個叫于秀寶,一個叫金小樓,也都是重要的配角。田寶三搶上前,迎著程秋云笑道:“四位在哪兒來?我們哪里都沒有找到,真急了。我除了招呼她們馬后點而外,又墊了個戲?!背糖镌颇樕霞t紅的,笑道:“我們有個飯局,你忙什么?到了上場的時候,我自然會來。今天是臨別紀(jì)念,你瞧,又賣個十成座不是?我憑著這些聽?wèi)虻拿孀?,也不能誤卯。不用墊戲,我們說扮就扮。田大爺,你得明白,今天我可是盡義務(wù)來的,你可得委屈點?!碧飳毴Φ溃骸暗美玻〕汤习?,你扮戲去吧?!背糖镌谱吡?,白桂英站著,手上拿了條綢手絹,當(dāng)了扇子,在臉上拂了幾拂,笑道:“今天天氣真熱得很!”田寶三看她臉上時,酒暈紅到耳朵邊來,身上穿了印花粉紅緞子夾襖,越發(fā)烘托得艷色凌人。她拿著手絹的那只手,光了大半截胳臂在外,戴了一只玉鐲子,越顯得手臂溜圓。她前額的劉海發(fā)梳得很長,幾乎可以罩到睫毛上那雙滴溜溜靈活的眼睛,只管看了人活轉(zhuǎn)。田寶三笑道:“程老板因為要出閣了,所以那樣高興,白老板今天也是這樣高興,又是什么喜事呢?”白桂英依然將手絹在臉邊拂著,微笑道:“自己心里痛快了,就高興,不痛快了,就不高興,要有什么事情才高興嗎?”田寶三碰了這樣一個釘子,倒沒有什么話好說,只得點著頭道:“到了時候了,你去扮戲吧。”白桂英笑道:“忙什么,我在半中間才上場呢,誰有煙?送我一根抽抽。”田寶三連忙在身上掏出煙盒子來,笑道:“我的煙不大好,白老板抽不抽?”白桂英笑道:“只要有煙過癮,我倒不論好壞。你若真有心請我,不會去買一包煙來請我?”田寶三笑道:“這算什么?你先抽這一根?!闭f著,將那根煙卷遞了過去。白桂英將煙卷銜在嘴里,將兩個手指頭,夾了兩夾,笑道:“送煙來怎么不送火來?”田寶三答應(yīng)了一聲“是”,連忙找了一盒火柴來,擦了一根,彎著腰將她的煙卷點著。她噴出一口煙來,道了一聲“勞駕”,高跟皮鞋走得如風(fēng)擺楊柳一般,到她的特別化妝室去了。原來這個戲館子,叫三喜茶園,是個純粹的舊館子,后臺的糟亂,簡直不可用言語來形容。后來伶人思想進化,在這里唱戲的臺柱,有些不滿意于后臺的秩序,因之就另辟兩個特別化妝室,留給臺柱扮戲。這兩間屋子,便是程白二人各占了一間。白桂英走進了她自己的屋子,跟包的早已拿出了衣服,坐在那里等著扮戲。白桂英洗過了臉,抹了胭脂粉,見壁上只掛了兩件旗袍,便問道:“老李,有的是行頭,干嗎不給我多拿幾件來?”老李道:“往日唱新人的家庭,都是這兩件?!卑坠鹩⒌溃骸案蓡岷屯沾虮龋裉觳皇桥R別紀(jì)念嗎?”這句話說完,有人在門外答道:“程老板是臨別紀(jì)念,怎么白老板也是臨別紀(jì)念呢?”田寶三手上拿了一盒煙,笑嘻嘻地走進來了。白桂英笑道:“這竹杠算我敲著了,真送我一包煙卷?!碧飳毴溃骸罢娓竦?,白老板不打算干了嗎?你要一不干,我們這班子就散了。我們這班子,不比別家,全是靠本戲叫座。程老板走了,你又走了,哪里找這兩個人抵缺去!”白桂英打開煙盒子,又取了一根煙卷抽著,笑道:“那活該了。我能為了這個班子,唱一輩子嗎?我今年二十五歲了,再過幾年,我成了老太婆,唱戲不吃香,嫁人也不吃香,我怎么辦呢?”田寶三笑道:“這樣子說,我們也要喝白老板一杯子喜酒了。姑爺是誰?”白桂英道:“什么姑爺呀?我找汪督辦去。我到了那里,他要我不要我,我還不知道呢。”田寶三道:“大家都要去,我也沒法。這是小姐們的終身大事,誰敢多說一句話呀!”白桂英道:“坤伶有的是,你們不會再去找兩個人?本戲也沒什么難,多說兩回就行了?!背糖镌七@時匆匆地走來了,嚷道:“你們說話有完沒完,該上場了?!卑坠鹩⑦@才換了衣服,站到上場門去等候。田寶三聽了她的話,憑空不免添了一樁心事,在墻犄角邊一個戲箱子上,盤腿坐了??诶镢暳艘恢熅?,只管想心事。有人叫道:“三爺!想什么了?坐在這里發(fā)愣?!彼磿r,是白桂英的母親朱氏,便由戲箱子上跳下來,笑道:“今天是臨別紀(jì)念了,咱們這個局面,湊合著也就有三四年,今天說散了,心里怪不好受的?!敝焓系溃骸澳菦]什么呀?東方不亮西方亮呢!您不會想法子,讓咱們時老頭兒,再組一個班子嗎?”田寶三道:“我的意思不是那么說,咱們在一處湊合著這么多年,相處得很好的,現(xiàn)在說散就散了,總有些舍不得。您的白老板,也轉(zhuǎn)了心眼了,不久也就有婆婆家了。”說著一笑。朱氏嘆了一口氣道:“不用提了,這年頭兒,半由天子半由臣。依著我的意思,我們姑娘總得替我再唱兩年戲。可是程老板一走,她也動了心了,我有什么法子呢?”正說到這里,臺底下哄然一陣地叫著好。朱氏又道:“你瞧,外面這樣叫好,她們的人緣多好,偏是不肯干?!碧飳毴僖f什么,卻見自桂英走進來了,于是向朱氏丟了個眼色,偏是她眼快,早看見了,便迎上前來道:“你們這里又說我什么了?”田寶三笑道:“說您人緣兒好,捧的多。”白桂英鼻子哼著道:“下句我跟你們說了吧,為什么不唱戲呢?”朱氏瞪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白桂英冷笑一聲道:“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們?yōu)槟銈兇蛩悖易詡€兒也為自個兒打算?!闭f著,一扭脖子走進她的化妝室里去了。他們在后臺說話,聽著的人,自然是很多,這時有穿古裝的,有穿時裝的,有打了一臉的黑,化了妝的,一大堆人,圍了田寶三,都是問散了班子,以后怎么辦。田寶三一拍手道:“我哪知道呢?我是個管事的。有人唱戲,我就管事,沒人唱戲,我就再找飯碗。今天到了這個時候,時老先生還沒有來,大概也不得勁兒。你們回家去候著吧,不組班就罷了,要是組班的話,當(dāng)然咱們還湊合著在一處?!边@些女戲子們,聽到這個話,大家面面相覷,總而言之,大家是沒有指望了。所有前后臺的人臉上都帶著愁容,只有程白二人是高興的。這樣一來,后臺坤伶?zhèn)?,三三兩兩,議論紛紛起來,大娘們都說:“放了戲不唱,忙著嫁人做什么?嫁人有什么好處?在家里要管家事,看公公婆婆的顏色,受小姑子小叔子的閑氣,出外還得和丈夫說明。哪一樣自由?”姑娘們又說:“像她們唱紅了的人,有人搶著要。什么時候要嫁人、要嫁怎樣一種人?自己都可以去挑。沒有唱紅的人,人家聽說是唱戲的姑娘,不會居家過日子,都不肯要,只好唱一輩子戲了?!背贪锥艘姾笈_大家團聚著低聲說話,心里也各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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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恨水用犀利的筆鋒畫就了20世紀(jì)上半葉在門第、權(quán)力與金錢交織下的社會生活,真實而生動地再現(xiàn)了這個時期社會各階層的生活情態(tài)。有達(dá)官貴人的腐敗、奢華,有窮苦大眾的窘迫和情趣?! 獜堉辛?/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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