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記憶

出版時間:2009年  出版社:黃河出版社  作者:陳宜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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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條)

 
 

  •     與自己的靈魂相遇
      ——陳宜新小說集《遙遠的記憶》序
      
      趙月斌
      
      
       我與宜新兄相識于八年前的夏天。因了一次筆會的機緣,我們來到一個海邊小城,恰好同住一個房間。那時,宜新也算久經(jīng)考驗的文場老手了,卻還像可愛的文學(xué)青年一般,一談起文學(xué)來就激情澎湃,把我也感染得豪壯起來,禁不住喝了許多酒,更禁不住說了許多話。我們沉浸在文學(xué)的醉意里,既談讀書寫作,也聊鬼狐花妖,常常徹夜無眠,短短七天就那樣過去了。
      
       最初讀到的宜新的小說,大都寫得典雅沉著,不張不揚的,有一種令人凝神斂氣的婉約之美。不過我總覺得多少有點拘謹,對他來說,應(yīng)該還有更大潛力尚待發(fā)揮,所以我一直充滿期待。果然,這些年來,他始終保持著旺盛的創(chuàng)作實力,不斷有作品出現(xiàn)在全國各地的文學(xué)期刊上,及至今日,即收獲了這樣一本沉甸甸的小說集。
      
       宜新的小說大多取材于鄉(xiāng)野草莽,而且多為依稀恍惚的前塵往事——正所謂“遙遠的記憶”——因此,他所講的故事總是令人不勝感慨唏噓,帶著一種“傷逝”的味道。我們看到,宜新像是收藏了很多老照片的人,他描摹、修飾著那些褪色、斑駁的背景和容顏,竟也牽連出千愁萬恨,把被時光隱匿的種種傷痛都摩挲得清晰可鑒,由此,才有了發(fā)生在非常時期或荒唐年代的一段段超乎尋常的逸事、傳奇。比如,以抗戰(zhàn)為背景的《一枝花》,以“大躍進”、“文革”為背景的《悼昔陽》、《合葬》等小說,皆帶有錐心泣血的悲涼色彩,其中的人物要么被殺,要么自殺,要么意外喪命,可以說都是以“死亡”撞破了生活的幃幕,露出了它混亂、冷酷而又熱鬧的后臺。顯然,宜新所呈現(xiàn)的總是一紙蒼涼,他所講述的盡是無奈、悔恨、遺憾,盡是不得圓滿之“殤”。就如他寫的一個癡迷于音樂的“跛嗩吶”,為了讓他的曲子臻于“完善”、達到完美的“境界”,甘愿拋卻榮華富貴,充當(dāng)一名“下賤”的嗩吶藝人,然而當(dāng)他感到“找到了什么”的時候,卻是在自己的愛人咽氣之際,當(dāng)他試圖吹響這種感覺時,卻也忽地“沒了下音”——“入境”了。對于宜新來說,操作這種佳期如夢、夙愿難成、好人難活的故事程式可謂輕車熟路,無論是淡淡的憂傷還是深深的苦痛,他都能放得開收得住,留給你的是片刻的寧靜,巨大的空白。
      
       在眾多傷逝故事中,宜新又特別迷戀“愛情”。且不說《鄉(xiāng)村的愛情》、《跛嗩吶的愛情》這類直講“愛情”的準言情小說,即便一些看起來是講政治、講正氣的主旋律小說,其實多也包藏著“愛情”的火焰。所以我說宜新肯定也收藏了無數(shù)多情的種子,這些種子當(dāng)然又都是年深日久,塵封在古舊的壇子里,它們因為與塵世隔絕而憔悴而干癟,假如不是宜新將其種植到新鮮的泥土中,定然永難生根發(fā)芽。的確,宜新所寫的“愛情”基本都是那種早已“休眠”的愛情,或是陰差陽錯,或是勞燕分飛,或是咫尺天涯,總之,他遴選的愛情常常是可望而不可即,常常是有情人難成眷屬,最后只好共赴黃泉,把愛情帶進墳?zāi)?。在小說中,宜新如同一位“古典愛情”的護衛(wèi)者,他為尾生式的癡情男生唱起挽歌,也為劉蘭芝式的忠貞女子點起烈火,他讓一顆顆愛情的種子被噩夢嚼碎,在血液里窒息,他種下了愛情,卻收殮了愛情的殘骸……或許,“古典愛情”本就該沉睡在記憶深處,宜新卻要把它們搶救出來,孰知,他越是呵護備至,越是加速了它們的夭折,所以,他營造的愛情故事大可以翻轉(zhuǎn)為“殉情故事”:哪怕化為鬼魂,也要將愛情進行到底。
      
       他似乎懷著一個解不開的心結(jié),總是企圖昔日重來,再續(xù)前緣,將先頭的遺憾一筆勾銷,把內(nèi)心的陰霾、惶惑全都清理得干干凈凈,所以宜新的小說又逃不脫一種撫今追昔的敘述格局:他拿著今天的鏡子,照出了昨天的背影。像《屋子里的陽光》、《距離》、《叔叔馬樸利的信》等作品,便是通過現(xiàn)時發(fā)生的事件,追索出被遺忘、被掩蓋、被涂改的過去,從而讓我們看到寄居在人性深處的善與惡,愛與恨,隱忍與決絕。在時空交匯,運途變亂之際,宜新成了一個擅長奇門遁甲的陰陽術(shù)士,在一本正經(jīng)地講過一段鴛夢重溫、故人重逢之類的催淚故事后,他又常常不動聲色地來一個腦筋急轉(zhuǎn)彎,告訴你那一切只不過是黃粱一夢:生活還是那樣的生活,人還是那樣的人,其實什么也沒發(fā)生。錯覺、幻覺、誤會、夢境、心靈感應(yīng)、靈異事件,是宜新屢試不爽的“障眼法”。通過模棱兩可的說妙談玄,留給你的只是一樁樁魅影重重的迷局,正如佛諺所云:“命由己造,相由心生?!睙o論是堅韌、虔誠,還是癡妄、執(zhí)迷,當(dāng)其持守一端,死而無悔之時,也就無所謂真假虛實,只要心里敞亮也就夠了。
      
       那么多的不得善終之人,那么多的不盡人意之事,并沒有泡在凄凄慘慘戚戚的苦水罐子里。盡管宜新筆下的人物總是命運多舛,但是他并沒有一味地將小說寫得陰冷、殘酷,相反,他只需借水行舟,點到為止。就如同他喜歡讓他的人物愛上某種樂器一樣,無論嗩吶、古箏、洞簫、胡琴,只要心里有所寄望,就不會被無盡的灰焚淹沒。所以,他的小說即便寫到肝腸寸斷,也還含有幾分暖意,即便寫到曲終人散,也還留有純美的余音。因此,讀宜新的作品,大可不必緊張兮兮,亦不必悲悲切切,只消在那一回首、一轉(zhuǎn)念間,與自己的靈魂相遇,這,就夠了。
      
       大概是七八天前的深夜,宜新兄打來電話說,他的小說集即將出版,一定要我寫點什么。我又記起多年前,那個即將分別的夜晚,他曾拿出一部剛寫出的小說,題為《背著記憶奔跑》,當(dāng)時我曾說,寫作就是一個人孤獨的奔跑,只要你有足夠的活力,一定可以跑得越來越灑脫。
      
       現(xiàn)在你會看到,他跑得多么輕快,他已拋開羈絆,跑到了長路迢迢的遠方。
      
      
      2008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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