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淡景

出版時間:1994  出版社:聯合文學  作者:石黑一雄  譯者:冷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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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本書描寫居住在英國寡婦悅子,因長女的自殺而回想戰(zhàn)後在長崎生活的往事。作品內容新穎,形式精巧。語言純粹受貼,手法簡約輕淡;表面平靜,內裡波瀾,暗寫虛刻,卻能力透紙背,意在言外,令人低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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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31條)

 
 

  •     因為與譯者曉意有過一面之緣,現在讀過這本書,猛地醒悟:
      在中文世界里,她可能是最適合這本書的翻譯者,也許沒有“之一”。
      因為種種,因為這味道,別人很難體會真切。
      
      這是讀來會感覺到痛的文字,那種痛,無法用言語述說,在心里,像刺,像瘤子,卻沒有辦法去除。
      翻譯這個味道很出色,極力推薦。
  •     時間性:
      年齡是個體生命周期的齒輪,隨著年齡增長,上學、工作、結婚、生子、撫育、空巢、退休、死亡。老年人被年輕人全面取代,只留下空置的房間和沉重的回憶。
      年代是歷史的車輪,隆隆向前,碾軋掉舊的人事物,有形的和無形的。
      一顆核彈所象征的戰(zhàn)爭及日本的失敗,年齡的齒輪緊緊咬合上時代的齒輪之后,不同年齡的人被打上不同的烙印。從而移步換景,當時是小孩的受了最大的沖擊,當時是青年的試圖走出困境,當時是老人的被拋棄,而當時是胎兒的或更年輕的一代可能有不同的結局。
      從這里看,回憶是對那個烙印的反思。
      
      象征:
      丟失的黑色絲綢領帶—秋千上的小女孩—試圖在樹上自縊的萬里子—上吊而死的景子
      “那個女人”—先溺死大貓—再溺死小貓—精神上溺死女兒的悅子
      大房子—老年—過去—回憶—緒方先生、二郎與伯父的相互投射(緒方先生的明信片看來在悅子那兒、二郎有個大姐、伯父家有個表姐;緒方先生說自己和二郎是漁夫的兩個妻子;悅子因為二郎軟弱后來離開長崎去了英國、佐知子因為與表姐爭執(zhí)中沒有獲得伯父的支持而離開伯父家并打算去美國)
      從這里看,回憶經過了仔細的包裝,并把一意孤行的自己分化成另外一個人。悅子不管是在英國還是日本都是很溫柔和體貼周到的,佐知子都留在了彼時彼地。但其實傷害還是很深很清晰,雖然已經遠隔時間和空間,經過錯位的處理。
      
      地域:在英國喝咖啡在日本喝茶
      其他:作者看了大蕭條的孩子們么?
  •     石黑一雄的處女作《遠山淡影》(A Pale View of Hills),薄薄的一本小說。
      
      剛開始讀覺得平淡無奇,雖然幾百字之內就提到自殺的女兒,卻仍舊是淡淡的語氣,似乎并沒有什么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逐漸讀下去,就對書里面出現的幾個女人——對書里出現的所有女人都充滿了感情,想知道她們是怎么了,是什么,讓她成為了現在的她。
      
      
      
      
      悅子,故事的敘述者,移民英國的老媽媽;
      
      佐知子,悅子回憶中敘述的主人公,想要和美國男朋友離開戰(zhàn)后的長崎去美國的女人;
      
      萬里子,佐知子的女兒,看起來或許是很叛逆的、怪怪的孩子;
      
      景子,未出場就已經自殺的悅子的大女兒,曾經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房間里,后來離開家,斷了音信,直到自殺之后……;
      
      妮基,悅子混血的小女兒,與男友生活在倫敦,或許是個女權主義者;
      
      藤原太太,曾經丈夫也是長期的重要人物,在原子彈爆炸中失去了大家庭,只剩下一個兒子,卻樂觀地,開著不符合她之前身份的面館。
      
      
      
      故事里,作者總是很吝嗇的,一次只透露一丁點這些人物的信息,讓你愈發(fā)想知道,她們到底、到底發(fā)生過什么。當然直到故事結束,作者沒有告訴我們的,還很多很多。
      
      
      
      反過來,故事里也出現了幾個男人(或者雖然沒出現但深深影響著劇情,比如佐知子的男朋友),可他們給我留下的印象卻比遠山還淡,或者說,讓人不在乎他們做過什么、又會變得怎樣。
      
      
      
      所以難怪日文版的書名原本譯作《女たちの遠い夏》,后來才改譯為《遠い山なみの光》。
      
      
      
      
      
      在閱讀的時候,除了在意那些女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會在意,到底,她們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
      
      
      
      到了全書的靠近最后,在悅子最后一次回憶起佐知子和萬里子時,悅子最后在橋上和萬里子說的話,讓她們仨的關系初見端倪(盡管在前面閱讀時也許會有猜測)。
      
      而到了真正的最后,悅子對妮基提起長崎的港口,提起“那天景子很高興。我們做了纜車”,讓一切變得更加清楚。
      
      會讓人覺得,哦,果然,她就是她,有種“果然如此”的放松感,但是緊接著,又好像被迷霧繞起來,更多地開始糾結“如果悅子就是佐知子,那么那么……”。
      
      
      
      
      
      撇開小說的構架設計,單看佐知子和萬里子這對母女,里面的內容實在精彩,完全可以把佐知子這位母親的行為作為教學案例來講解。
      
      
      
      
      
      五七
      
      2013.2.6
      
  •     非常喜歡這本書,是長久以來自己想寫成的那種書,我想我會找英文版的再來看看。
      書里用了我最喜愛的回憶的方式。
      回憶是時間里存活的人對抗時間的最奇妙的工具,當然也幾乎是唯一的工具。
      一個人在回憶的時候,仿佛轉過身逆流而上,感受到時間河流浪花的拍擊。那些已經上岸,凝固成石塊的過去,在我們艱難跋涉的時候,站在時間以外的岸上觀望我們的掙扎。
      這本小說有很多沒有交待的情節(jié),這是一些有很多可能性的空白,讓我們的思緒好奇的久久地停留在那里,像點燃之后升起的那些煙,舒緩,優(yōu)雅地占滿空間,再一點一點消融,似乎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一種驚人的意境!
      以前讀石黑一雄的作品,從來沒有過這么強烈的感受。因為與此相反的是,作家的用筆非常清淡。在畫布上輕輕點了幾點,然后他就離開了。
      太美了,太美了。
  •     這個標題不是我擬的。這是石黑一雄的處女作在日本初版時候的譯名『女たちの遠い夏』。再版的時候換成了現在的『遠い山なみの光』。
      全書讀畢,不由得生出一種焦慮。故事里的女主人公悅子寡居于英國,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景子是日本血統(tǒng),小女兒妮基則是與英國丈夫生的日英混血兒。故事就是從大女兒自殺后,小女兒從倫敦趕來陪伴母親開始的。但是很顯然,小女兒那種西式思維并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糾結的內心。悅子回憶起了幾十年前在戰(zhàn)后剛復興時,在長崎遇到的一對母女——佐知子和萬里子。
      作者用悅子的視角初次描繪這對有點奇怪的母女。應該說悅子與周邊愛嚼舌頭的鄰居沒有什么區(qū)別,因為她在記憶里反復強調“送她們來的那輛美國大車”。二戰(zhàn)日本戰(zhàn)敗,美國在日本設立GHQ,一時間白皮膚的美國人說一不二。美軍駐日基地附近也出現了專與美國人做皮肉生意的娼妓,即所謂的“潘潘”。很顯然,悅子與鄰居把佐知子母女當做一個“潘潘”拉扯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的組合。
      悅子出于一種復雜的心理,與佐知子搭上了話,并且應佐知子的要求,將她介紹到藤原女士開設的面點做幫工。由此,二人關系逐漸親密。在互相了解的過程中,悅子扮演的是一個即將迎來第一胎的幸福的,“充滿責任感”的妻子,丈夫在公司的事業(yè)蒸蒸日上。從福岡老家來的公公原本是老師,對戰(zhàn)后日本民主化過程中的種種現象不滿——他曾反復強調他聽到的“夫妻竟然不投給同一個政黨”的故事,感慨世風日下。不過總體來說,悅子一家給人的感覺是“幸?!钡摹7从^佐知子,從第一次見到悅子起,她就反復強調“為了女兒”要去美國,離開“對女人來說毫無希望”的日本。為此,她搭上了一個美國男人弗蘭克??墒桥畠喝f里子不想離開日本,除了深深的不安感,她認為弗蘭克是一個醉鬼,是個“像豬一樣撒尿”的家伙。更為重要的是,弗蘭克只是一個“醉鬼”,每次承諾要帶她們母女離開日本之后就會消失不見。
      書中弗蘭克第一次消失時,佐知子顯然已經經歷過類似情況,所以顯得很老道,“他就在這城中某處”。找到弗蘭克之后,在某種“快樂”“輕松”的情緒影響下,佐知子主動要悅子問一些關于弗蘭克的問題,但是一旦悅子說“我還真有一個關于他的問題”,佐知子立刻驚懼起來,好在悅子的問題只是一個花邊問題而已。
      “稻佐山游玩”可以說是唯一一段充滿安然的,母女和睦(對另一對愛炫耀的淺薄母子的“同仇敵愾”)的情節(jié)的章節(jié),佐知子甚至答應了萬里子“留在日本”的要求??上ё詈笞糁幽鐨⒘巳f里子的貓,帶著她前往神戶,“這次弗蘭克一定會帶我們走”。
      故事結尾給出一種暗示:萬里子就是景子,佐知子不過是悅子“惡”的情感的外化。整本書充斥著一種不安,一種即將崩壞前的壓抑。從現實一面看,景子與妮基并無二致。只不過一個固守日本文化,另一個則專注于英國文化——英國城市內的青年文化。妮基厭倦了母親所在英國鄉(xiāng)村的氣息,對童年的鄰居與玩伴都表達了厭惡和不屑。但是妮基在倫敦的生活從她與母親的只言片語中可以看出并不如意。
      很顯然,悅子一意孤行前往英國的行為既造成了原本就有隔閡的大女兒的死亡,又使自己和小女兒之間產生了新的隔閡。日本朝日新聞采訪石黑一雄的時候,稱呼他為“描繪黃昏之愛與夢的作家”。所以說,悔恨也好,回憶也罷,都不過是遠山(過去)投在時間之河里淡淡的影子罷了。
      日暮蒼山遠,僅此而已。
      
  •     
      
      毛姆曾經提到自己的朋友雷吉-特納如此自嘲:“大多數小說家的第一部小說最成功,不過對我來說則是第二部。只可惜我沒寫過第二部小說?!鼻鞍刖浞旁谑\一雄身上倒是挺合適。他在1982年發(fā)表的第一部長篇小說《遠山淡影》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此后的《浮世畫家》、《長日留痕》以及《無可慰藉》等作品多少都因襲了處女作的風格特點。
      《遠山淡影》的故事從敘述者悅子的女兒妮基從倫敦來看望她開始,我們知道她是悅子來英國后與現任丈夫所生,而悅子在日本時也有一個女兒:景子,她跟隨悅子來到英國,數年前在房間里上吊自殺?!斑@幾年,她(妮基)開始欣賞起我過去的某些方面。她是準備告訴我:事實仍舊如此,我不應后悔從前做的那些決定。簡而言之,是來安慰我說我不應為景子的死負責?!?br />   究竟悅子認為自己對女兒的死要負什么責任,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悅子似乎并不愿說下去,反而回憶起她來英國前結識的一個朋友:佐知子。佐知子和她的女兒萬里子好像是突然出現在公寓對面荒地上的木屋里面的。悅子第一次與她打交道便是替她尋找萬里子,佐知子似乎并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她更關心的是她的美國男友弗蘭克能否帶她離開日本,雖然她也一直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我女兒的幸?!?,“我必須先考慮我的女兒”掛在嘴上,但看起來更像是為自己的失敗找的借口。
      讀者開始思考是否佐知子的行為給悅子以后的日子帶來某種影響,以及這將如何發(fā)生。直到小說最后部分石黑一雄才讓這種期望落空,悅子對妮基輕描淡寫地說道:“哦,沒什么特別的。我剛好想到,就這樣。那天景子很高興,我們坐了纜車?!薄獝傋踊貞浿形ㄒ灰淮翁岬嚼|車是她和佐知子以及萬里子去坐纜車。作者暗示,極有可能悅子和她回憶中的佐知子是同一個人,而景子就是萬里子。這樣,在回憶時就能夠免去說出那些實際上無法言說的傷痛的困難,也更能夠為自己開脫,就像她回憶藤原太太對她說的“應該向前看”,也像她自己說的“就像人身上的傷口,久而久之你就會熟悉最痛的部分?!?br />   小說中令人印象深刻之處還有石黑一雄利用語言的歧義所創(chuàng)造出的奇特的隱喻:悅子幫佐知子尋找女兒時,一條繩子絆住了她的腳踝,于是她把繩子拉開拿在手上。當她找到萬里子時,小女孩兒顯得很害怕。
      “你干嗎拿著那個?”
      “我說了,沒什么。它纏著我的腳了?!蔽彝耙徊健!澳氵@是在做什么,萬里子?”
      “做什么?”
      “你剛剛的表情很奇怪?!?br />   “我沒有。你干嗎拿著繩子?”
      “你剛剛的表情很奇怪,非常奇怪。”
      “你干嗎拿著繩子?”
      我注視了她一會兒。她臉上露出害怕的樣子。
      萬里子問悅子“干嗎”拿著繩子,而她則回答繩子“從何”而來。當我們在故事最后意識到悅子也許是在利用佐知子這個角色敘述自己的故事時,我們才能把繩子、“纏著我的腳了”以及萬里子臉上的恐懼所代表的意義聯系起來。
      在我所閱讀過的作家中,石黑一雄筆下的敘述者屬最不可靠的那部分之列,他們總是言辭閃爍,躲躲藏藏。但與別的作家筆下那些無法真實表達自己的人物不同,他的人物說話始終以“您無疑是對的”、“確實如此”或者“我明白你的意思”開頭,繼而道出截然相反的意見。在他們的磕磕絆絆,言不由衷背后有著更為實際的目的,在《遠山淡影》中是不愿把喪女之痛和自己聯系起來的母親;在《浮世畫家》中是無法承認自己一直以來的信仰其實關乎邪惡的老人;在《長日留痕》中則是一位管家拼命壓抑他對另一位女管家的渴慕,因為這種情感與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身份認同感無法調和。
      石黑一雄大學開始接觸社工工作,畢業(yè)后在諾丁山一家名為West London Cyreninas Homeless Charity的慈善機構負責居民安置,他如此解釋自己寫法的由來:“我有很多時間和無家可歸的人在一起,我傾聽他們的故事,聽他們說為什么會到這里來,我發(fā)現他們不會直截了當,坦白地說他們的故事”以及“某個人覺得自己的經歷太過痛苦或不堪,無法啟口,于是借用別人的故事來講自己的故事?!?br />   以《遠山淡影》為始開創(chuàng)這種敘述風格而言,的確可稱得上是一部杰作。然而這種寫法本身亦有風險,因為敘述者的態(tài)度其來有自,如果對這種態(tài)度本身過分關注,則有可能削弱將故事人物放在一個更廣闊的背景中探討其意義的努力。石黑一雄之后的兩部小說《上海孤兒》和《別讓我走》在我看來都不算是成功的嘗試。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同時出版的石黑一雄短篇集《小夜曲》倒是一改作者以往的路子,五個短篇都與音樂有關,實則還是寫人。敘述上仍然采用第一人稱,卻不再遮遮掩掩,平易近人得多。石黑一雄早年醉心爵士樂,這次回到他熟悉的場景和題材,下筆猶有契訶夫風采——哈羅德-布魯姆意義上的契訶夫:“契訶夫的信條是你將認識真理,而真理將使你絕望,只不過這個陰郁的天才堅稱應當保持愉快”。書中第三篇《莫爾文山》讀來令人心酸動容,第二篇《不論下雨或晴天》則比他之前任何一部作品都展示出更多他逗人發(fā)笑的本領,表明石黑一雄在掌握幽默這一來自魔鬼的藝術方面也絕不落于人后。
      
  •     《遠山淡影》是石黑一雄的處女作,讀罷全書,會覺得內容真如書名所述僅為一抹淡影,里面充滿了日本感情中特有的平靜和克制。書中的內容穿梭于兩個空間,主人公悅子在戰(zhàn)后長崎和佐知子的友誼以及多年后她在英國和小女兒妮基的短暫相處。在長崎人們正從戰(zhàn)爭的痛苦中緩慢恢復過來,在英國母女兩人在為另一個女兒景子的自殺小心翼翼的相互安慰。
      
      
      故事的情節(jié)真的是太平淡了,即使有戰(zhàn)爭和自殺這樣激烈的事件,都沒有引起太多漣漪。在女主人公悅子純真、謙和的視角中,一切事情的發(fā)生都顯得自然而寧靜。藤原太太在那場原子彈爆炸中失去了孩子,卻還是為自己可以開一個小小的面館來維持生活而感到滿足。悅子的岳父方緒先生雖然困惑于戰(zhàn)后教育和思想所發(fā)生的變化,但仍然用隱忍、平和的心態(tài)面對一切。悅子的丈夫勤奮而沉默,一如所有承擔起家庭的日本男人。至于占篇幅最大的佐知子,她一心想去充滿未知與活力的美國,拋棄丈夫,不管不顧女兒的感受,在某些時候甚至自私到有些殘酷,但在悅子的目光中,她又顯得率真而可愛,固執(zhí)的追求著自己想要的幸福。萬里子,佐知子的女兒,經歷了太多的顛簸和變動,已經變成了一個敏感、怪異、封閉的女孩。這些由悅子多年后松散的回憶所描述的人物和事件,除了描繪出一幅戰(zhàn)后的景象以外,想表達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結尾處,真相大白。書的構思簡單,卻又奇妙、深邃。悅子最后在英國對長崎生活的回憶不經意間和她所描述的佐知子的生活相重疊,讓我們發(fā)現原來悅子和佐知子就是同一個人,而萬里子就是自殺的景子。在對過往生活的回憶中,悅子將自己放在一個虛構的恭順、賢良的妻子的位置上,而將自己的真實生活投射在一個不曾存在的佐知子身上。于是書中那些平淡如水的回憶都開始變得微妙,悅子的敘述方式值得反復玩味。里面有她對于日本生活的懷念,對于自己(佐知子)選擇的質疑,對于女兒景子或是萬里子的內疚,甚至還有,隱隱的,對于自己(佐知子)行為的辯解。
      
      
      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和之后一系列選擇所帶來的傷害對于悅子的糾纏,讓她開始虛構過往的人生。在書中,悅子一直充滿愛意,溫柔,照顧家庭,期待成為一個好的母親,但事實并非如此。石黑一雄用這種方式深刻的探討了自欺和內疚的主題,探討了人心的復雜,探討了人對于生活的選擇和逃避。至此,石黑一雄平淡、溫和的行文方式都有了深邃的意義,它反而帶來了極為強烈的戲劇效果。結尾處,悅子和女兒妮基閑聊,想到了和景子在日本的開心時光,想到了初來英國的興奮,淡然中透露出的無法改變的無奈,讓人體會到一種難以表述的傷感情緒。李海鵬曾評價石黑一雄的小說,“好的構思就是奇妙的解釋了人生的構思”。也許人生也就是如此吧,每個人的生活都看似平淡而平面,但我們自己會了然其中的苦痛和寬廣。
      
  •      雖然是一個多文化國際性作家,石黑一雄從他的處女作開始就顯示出別具一格的地方。故事的背景雖然是在日本,有和服,有玄關,有微妙的鄰居關系,但故事本身并不具有濃厚的日本味。換句話說,這個故事的目的并不是講日本人怎么怎么樣,換做每個曾經有過陰影的民族,都是成立的。
      
       故事從開始到結束,幾乎沒有任何可以成為波瀾的地方,尤其是石黑一雄打亂時空次序,在一個短暫的母女重逢中,夾雜了紛繁的回憶。而這種回憶,一直披著他人視角的偽裝。敘事上,先是溫和的細膩的,后來是不安的驕傲的。然人的性格很難改變,承受謠言是這樣,胡思亂想是這樣,背井離鄉(xiāng)也是這樣。
      
       這個偽裝稱得上是整部作品的精華,這很像我們在昏黃的酒吧里斟著小酒和不是很熟的朋友八卦往事,我們常用“你知道嗎我的朋友中有一個這樣的故事”的話語來包裝自己的回憶,如果是一件關于自己的痛苦事情,我們自然不喜歡把主角的身份亮出來,而是像佛洛依德的夢的替代理論那樣,用其他人的面孔給自己的行為做一個替換。石黑一雄在回憶的過程中成功地做到了這點,他創(chuàng)造了佐知子這樣一個角色和自己進行交流,再讓讀者一點一點地揭開迷霧,并在最后撕下偽裝者的面紗。
      
       這不是一個懸疑故事,但細膩的推進卻讓懸疑最后被解開時,把內里的無盡哀愁,展現出來。主人公頗有些悲劇的過去,卻是輕描淡寫地帶過,愧疚潛伏在人物的心中,而憋在讀者心里的石頭,最后也只是輕輕地放下。
      
       從《遠山淡影》到《長日將盡》再到《Never Let Me Go》,石黑一雄把這種日式的暗涌的細膩發(fā)揮在他的英文里,創(chuàng)造出一種獨特的英語文學風格。日式的思想,英式的寫作,正契合這本書的封面,隔著車窗看外頭閃現的雨霧中的山野,有些模糊,但氣息親近。
  •     第一遍看總是看的很粗略。大概也寫不出什么。而且總是有很多自己的想象。
      
      兩個國度,兩種環(huán)境。在那些有很多舊房子有和平雕像的長崎,人們努力開始了新生活重建了新家園,但是戰(zhàn)爭和許多殘忍的畫面、失去的人總會在罅隙中著內心。痛苦中的人好像很容易把對另一個環(huán)境的幻想當成美好的真實而固執(zhí)的去達成。
      
      于是。佐知子和悅子,萬里子和景子,想起東邪西毒里面的林青霞,兩種身份的背后,躲著的是一個受傷的人。悅子的一生都在掙扎中度過,掙扎著去追求新生活而對女兒有失公允,掙扎著在新生活中立足卻沒有使女兒遠離孤獨、也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遠山淡影,這山是故土,是故人,是回憶。當你匆匆一瞥,總會發(fā)現在那些記憶中的人和事已經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又或者是,你根本就不希望看到真實,而寧愿保持一種朦朧的遙想。
      
      上海譯文的這封面做的真不錯。
      
      石黑一雄用了很多意象將其與日本、與過去連接起來。移民作家都是這樣,在回憶和現實的交疊中,道出了與故土的熟悉與陌生,道出了這種離別的不可改變與失落。但他們以為他有從前,在我看來,故土對他們來說,在現實中已然不存在,他們,什么都沒有。
  •     石黑一雄的《遠山淡影》,張曉意翻譯,文字節(jié)奏舒緩、自然。故事以悅子的視角通過回憶展開,以戰(zhàn)后重建中的長崎為背景,主要敘述了兩對母女的人生故事。佐知子與萬里子母女的過往好像畫面的遠景卻更清晰,而悅子母女三人雖然是近景但卻常常影影綽綽,不甚分明。佐知子母女最終的結局如何作者沒有借悅子之口道出,她們有沒有離開日本?萬里子有沒有長大?那個在樹上吊著的孩子的意象究竟意味著什么?作者好像有意缺省,留給讀者一些空白。
      
      接下來悅子的出國經歷卻好像成為佐知子的替代和延續(xù),甚而至于女兒景子幽閉內向的形象分明指向的就是童年的萬里子,而她的自盡正呼應了少女懸吊的幻象。夢境與現實交錯,現在與過去揉雜。竊以為閱讀時沒必要追究故事的完整性,而重要的是整體感覺的把握。留白是中國畫也是日本浮世繪的傳統(tǒng)技法,石黑一雄的技巧也許正在于此,看似輕松平淡,但又時而于無聲處見驚雷,情節(jié)的細微之處常常值得你反復品味琢磨。
      
      作者在不疾不徐的敘述中描繪出核爆受害者群體中一個個具體而微的平凡人物:藤原太太、二郎、二郎爸爸、重夫、游園所遇敦敦實實的日本母子......雖然如果放在演劇中多是配角(次要角色),可他們的言行和面對人生的態(tài)度是如此迥異,自然而立體地塑造出民眾從戰(zhàn)后的傷痛中痛苦剝離的群體形象。
      
      對于日本,作為中國人,我們總放不下心里的仇恨,甚至有意無意地忽略核爆曾帶給日本民族的創(chuàng)傷,忘記了那也是一樁人類對于自身所犯下的丑惡罪行。時時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也許正是我們陷于偏頗的原因。不能客觀完整地回顧和評價過去,就不能真正幫助我們在未來避免重蹈覆轍!希望閱讀更多日本作者或者關于日本的作品,更多地了解這個民族和國家。另外閱讀到這個國家具有良知和內省的作品,能夠讓我們更多了解戰(zhàn)爭何以發(fā)生,綁架民意的民族主義者何以會最終造成自身傷害和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
      
      多說一句,這本書也是張志全工作室的裝幀設計,一如既往地優(yōu)雅美觀。同系列中的《小夜曲》和《浮世畫家》也都是石黑一雄的力作,《小夜曲》的譯者同樣是張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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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過飾非是人性的弱點,若是有什么不利于己的事情,削改之、扭曲之、抹殺之幾乎是許多人本能的反應,即使對于年深日久的過往回憶,亦逃不過如此的曲徑通幽。英籍日裔小說家石黑一雄的《遠山淡影》對這一點有極佳的闡釋,那閃爍其辭的敘述方式令我們一時恍兮惚兮,模糊其所往。如作者所說,“回憶是我們審視自己生活的過濾器……作為一個作家,我更關心的是人們告訴自己發(fā)生了什么,而不是實際發(fā)生了什么?!爆F實與敘述之間的距離有多遠,可能比想象中的更要遙不可及。
      
      《遠山淡影》的敘述者為悅子,一位移民英國的日本女性。她回憶家鄉(xiāng)日本長崎在戰(zhàn)后的那段往事,講述對安定與新生的渴望,心理陰影的揮之不去,語調平靜而感傷。有意味的是,悅子的敘述并非單線,而是采用了雙層結構,即兩個故事并行。她自己家庭的故事支離割舍,所言不多,我們很難看清楚頭尾;而對于結識的另一女性佐知子及其女兒萬里子的大事小情,卻詳加鋪陳,其間的點滴瑣屑、情緒變動,莫不捕捉到回憶中,也牽動著敘述者悅子的心情。隨著敘述的漸進,故事的推移,我們不得不有一個重大的懷疑:佐知子就是悅子,悅子不過是在“顧左右而言我”。那至痛的家庭悲劇使其不堪重負,只有以這種偽裝暫且紓解,于罅隙間呼出一口逃離的氣息。
      
      于傷痛中別找他途解脫,是人的一種本能。悅子的女兒景子在移民英國后自殺,盡管悅子從沒有明說其原因,但她深知與自己帶她離開日本大有干系。悅子借佐知子之口反復說,“我是個母親,我女兒的利益是第一位的?!薄叭毡静贿m合女孩子成長,在這里她能有什么指望呢?”這嘵嘵不休的言說恰恰說明敘述者的心理癥結所在。其實女兒的愿望是留在日本,而不是移民;而離開日本于母親的利益是第一位的,并不是他人。悅子無法面對自己,她需要一個幻影與替身——佐知子,來作為故事主角延展那緩慢流淌而痛苦莫名的往事,說出自己的一些試圖卸除罪責感的話語,即使有著不自信的語調,也要一吐為快。因為壓在心頭的這座大山,能有片刻的挪開也是好的。
      
      女兒景子自殺,悅子未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情,她所做的是不斷地回憶。這回憶我們已看到,其間幻影憧憧,真真假假,扭結在一起,不可條分縷析。悅子經常跟隨著佐知子的女兒萬里子,聽她說話,陪她到河邊,注視小女孩的一舉一動。在我們沒有了解真相之前,感覺到悅子的行為于靜謐中有奇異的成分,一種難以言說的氛圍。但漸漸地,敘述者的感情自控能力在失去平衡,第三人稱的指代向第一人稱滑落。在橋上,悅子與萬里子對話,似乎已忘卻佐知子的幻影存在,“不管怎樣,你要是不喜歡那里,我們隨時可以回來?!蔽覀兇媪四銈儯瑦傋拥那楦械虊纬霈F了缺口,已顧不上以佐知子代言了,而萬里子即為景子。敘述者在扭曲的回憶中,終于抵擋不住光束的直射,不再掩蓋錐心的傷痛,將無修飾的自己呈現在他人與自我的面前。
      
      石黑一雄雖沒有刻意強調時代的景深,但他也不是在寫作一部純文本小說,戰(zhàn)后長崎的核爆廢墟陰影始終有形無形地籠罩著整部作品。家庭破裂、艱苦度日、渴望移民海外,都是戰(zhàn)爭的遺留;而大人和孩子心理抹不去的魔障,更是時代的產物,可以拖垮乃至摧毀鮮活的生命。石黑一雄很少直接落筆于背景的渲染,但我們卻時時感受到那悲傷的陰云,書中角色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莫不有其緣由,令人想到其來處。
      
      自然,石黑一雄作為一個跨文化語境的作家,不會以一時一地的畫地為牢式書寫為滿足。他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作品具有普泛性意義,為不同時空、不同文化背景的讀者所共鳴。在這一層面上,《遠山淡影》中所描繪的自責與掩飾、躲避與內疚,為我們每一個人所熟悉,因為這是人性共同的弱點。唯其為負面之缺陷,更值得我們詳加審視,非以他人的傷痛為觀察客體,而是希冀反諸己身,剔除某些扭曲的幻影。
      
      
  •      繼承一貫以來日本文學和影視那種淡淡的、無大悲大喜的娓娓道來,情懷和氛圍的渲染,讀完通本小說只有氤氳于心的大致輪廓,劇情甚至和讀小說同時期看的日本時代劇《山櫻》混淆(盡管他們時代相差數百年,但是家庭關系和主角命運的梳理要晃一會神才反應過來),直至最后兩對母女在現實和修改過的回憶間獲得重合為一,才在凄婉中體味到大悲痛,并驚嘆石黑一雄的寫作方式。石黑一雄后來的《去日留痕》 也延續(xù)了這種幾乎淡然無痕的敘事風格。
       如題之遠,回憶年代久遠,母女兩代人心靈之遠,父權威嚴和婦女實際需求之遠,家鄉(xiāng)和異國之遠……
       淡,正如石黑一雄所說,“回憶模糊不清,是因為回憶是我們身處自己生活的過濾器?!薄盎貞?,我發(fā)現,可能是最不可靠的東西?!?/li>
  •     石黑一雄的多重身份頗為令人玩味,他出身于非殖民地日本,用英語寫作,以國際主義作家自稱。但在創(chuàng)作上卻不以日本傳統(tǒng)、移民背景或文化差異為主基調,而是著力刻畫著普遍、細膩的人性在被動置身于國際環(huán)境中的生命意識。套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即是“(這種生活景象)可以涉及乘坐噴氣式飛機穿梭往來于世界各大洲之間的人物,然而他們又可以同樣從容地穩(wěn)固立足于一個小小的地方。如果小說能夠作為一種重要的文學形式進入下一個世紀,那是因為作家們已經把它塑造成為一種令人信服的國際化文學載體?!?br />   
      國際化文學載體立足于國際化的生存之感之上,其背后最為重要的基礎,依然離不開人,離不開人的生計、人對于世界與時間的感知,離不開國族的磨難與人的創(chuàng)傷之間漫長且徒勞的和解。
      
      《遠山淡影》中所彌漫的朦朧又揮之不去的感傷,正是在這一立意下醞釀及展開的。小說中本應展示的復雜的變遷及確切的人物命運、或者說起程的因果都被完全隱于文本之后。作者甚至沒有給出一個清晰的故事脈絡,也沒有就任何可被闡釋的轉折給出明晰的解釋。似乎在作者看來,人的存在即是來歷。人的存在本身就烙印著歷史,人的在世性情不再是由單個的社會、家庭所塑造的族群性的經驗,而是個體、偶然的生命體驗。且這種體驗是難以言喻、無法分有、不可傳承的。
      
      生活于在同一家庭的三個女性,主角Etsuko,移居英國的日本人,帶著戰(zhàn)后最直接的創(chuàng)傷經驗;主角的女兒Niki,只有一半日本血統(tǒng),卻已完全西化;另一個女兒Keiko,具有完全的日本血統(tǒng),卻自殺。在作者給出的家庭內部,竟是赫然涇渭分明的生存境遇及探索。傳統(tǒng)的日本經驗指向是非常消極的,而無根無萍的西化日本人境遇也同樣堪憂,不知是意味著脫胎換骨還是名存實亡。Etsuko這位移民母親,立于一種游刃在無法說清與刻意回避之間的尷尬境地,作為長崎核彈下的幸存者,她似通過天然的虛無感,為自己也為這段歷史做著療傷與止痛。沒有眼淚,甚至沒有回憶。僅是夾帶著哀傷、恐懼與絕望聊渡余生。她的宿命的孤獨,有著兩個指向,一是哀痛的過去,二是無可置落的他鄉(xiāng)。
      
      薩爾曼-拉什迪曾說:“我的現在是他鄉(xiāng),而過去才是家,盡管它是那已逝去時光中失落城里一個已不復存在的家”。當家已是記憶中潑墨畫般的遠山淡影,根據莎拉-阿默的說話,個人“無法記憶:我什么都想不起來”,個人已成為了原鄉(xiāng)的異客。Etsuko沒有回憶自己為什么離婚,亦沒有回憶女兒為什么自殺,沒有回憶為何遷居英倫,甚至有一大部分記憶都是她杜撰出來的幻景。因為個人記憶的無法復返,而使得個人的記憶在返回原鄉(xiāng)的過程中被投射成為打有馬賽克的普遍記憶,象征著不可理解、無法掌握與無可評價。
      
      喪失不可逆,止痛也只是暫時。所有平靜朦朧的外觀之下,隱藏著尖銳的疼痛與難以追溯的平靜。石黑一雄寫道:“那種恐怖從未消失,但已經不再是傲骨的傷痛。人是可能與任何恐怖的事生出一種親密關系的,就如同是自己身上的一個傷口那樣?!彼徽诒?、詩化的并非是歷史殘暴的外觀,而恰是這種模糊的療愈與曲折的和解。它就宛若是清淡如煙的山景,遠近不明,恍若已自呈為遠去的幻境??梢坏┯H近,依舊是巍峨不朽的傷。
  •     這本書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
      
      
      之前朋友有推薦《穆赫蘭道》,里面的故事是關于一場夢的。一個情場失意女人在殺了拋棄自己的女演員后,在光怪陸離的夢中justify自己的行為。那個夢讓我見識到了一個人身體內各種情感的投射(projection)。一個psychology major的學生在電影的bbs上說,他們導師說,人的夢中的所有人,其實都是自己的投射。你周圍的人不可避免地組成了一部分的你。
      
      
      其實,Kazuo先生講的故事,也是這樣的。
      
      
      Etsuko因為第二次婚姻帶著她和前夫的女兒Keiko移居到了英國,之后生下了自己跟英國丈夫的女兒,Niki。Keiko長大后自殺了,這本書就是在寫,她自殺后Niki回家探望母親,還有Etsuko對舊時在日本的鄰居Sachiko和其女兒Mariko的回憶。書里融合了很多的東西,日本的改革,長崎,文化差異,無限的思念。但是我想,作者想說的,可能只是一個母親深深的愧疚。
      
      
      讀過就會發(fā)現,Etsuko基本上沒有講過自己的故事。她的所有回憶都是在第一次在日本懷孕期間跟Sachiko以及她的女兒的故事。故事越往后,我們就會越發(fā)現Etsuko和Sachiko命運的相似:都有和第一任丈夫生下的女兒,女兒都被認為行為古怪,第二任丈夫都是西方人,最后都帶著第一個女兒去了別的國家。對Sachiko的回憶都是在夢里,不能說不真實,可能是Etsuko只是找了Sachiko和她相似的地方來回憶。回憶里,Sachiko總是對自己的女兒疏于管理,也常常傷害女兒的感情。但是Etsuko總是那個溫婉和善的形象,周到又得體?!皔ou will make a wonderful mother, Etsuko.”,回憶里的開拉面館的老婦人說。
      
      可是這一切,是不是Etsuko的贖罪呢?我們沒有辦法得知她以前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是真的像回憶中的自己那么賢淑,還是跟Sachiko一樣。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小說的最后,當Sachiko要帶Mariko去美國的時候Mariko的掙扎。 Etsuko在樹林里找到了Mariko,對Mariko說了一些不符合自己先前溫婉態(tài)度的話(“You r not to speak like that” I said, angrily.)。at this point, Etsuko和Sachiko的影子,Mariko和Keiko的影子,終于重疊了。
      
      
      另外,
      
      我覺得日本的民族性真的很強。一開始在讀這本書的時候,我以為Kazuo是長大后移民英國的。后來一查,發(fā)現他很小就在英國,是basically在那里長大的。 書里也有很多地方有著家鄉(xiāng)日本遙遠的回聲。 比如Etsuko的獨白里她說,something like: 我的丈夫研究了一輩子的日本,但是he never understands Japanese even for a moment. 總之,Kazuo的寫作拿捏的很好,但我們永遠不能把這篇作品,看做是一個英國人對日本的理解。
      
      
      
      
      
      
      
      
      
  •     Sachiko, an arrogant, unloving and selfish woman. Etsuko, a considerate, warm-hearted and helpful. Somehow, the writer created a strange relation between them, it is intricate and complicated.
      The atmosphere of this novel is sad, creepy and confusing. That’s why it’s so difficult for me to write something about it, especially using Freud’s theory.
      I found Sachiko very annoying while reading the novel, and I am sure that’s how Etsuko feels about it, too. Or Sachiko would never be created. Projection. I think the existence of Sachiko is a projection from Etsuko. Just like every traditional Japanese woman, Etsuko couldn’t quit herself of the shackle of the moral anxiety. However, she couldn’t repress some of her evil thoughts. That’s why Sachiko appeared and became a center of that period of Etsuko’s life.
      Sachiko always shrugs and laughs away everything, I think that’s isolation. Etsuko, as a warm-hearted woman, she has to care about everything related or not related. She is so sick and tired of it, that’s why Sachiko can always be so indifferent.
      But when it comes to leaving Japan for America, Sachiko keeps asking Etsuko to feel free to ask her anything about it. Why is that? We have to look at Etsuko for the answer again. When Etsuko is planning to leave Japan for England, she must be extremely anxious about her future. She told herself to be calm and not to be worry about it. Guess what? She needs someone to talk to. Again, Sachiko wants to talk about her leaving so badly, but Etsuko, being her superego, thinks she should not show her worries about that.
      I was considering Etsuko a normal person until I read that the noodle shop lady keeps telling her not to be upset or unhappy about her life. The first time that Etsuko was told not to be unhappy, I simply think it’s the noodle shop lady got her wrong. But as that repeated, I started feeling there is something weird about it, and later, Etsuko finally admitted while talking to Sachiko, I knew she is not as normal as I thought. I also think she might be in denial.
      When I read the last chapter, my skin crawled. Etsuko is telling Nikki about that happy afternoon she was spending with Keiko, but that experience is with Mariko! As Freud said, no words are accident, I strongly believe that Sachiko and Mariko are imaginary.
      And the last time that Etsuko talks to Mariko, she promised Mariko that if she doesn’t like the life abroad, they will come right back to Japan. She said “we”! U-hah, Freudian slip! I screamed it out in my mind.
      In a word, Etsuko was projecting all the bad memories, events and thoughts on Sachiko to release her moral anxiety and neurotic anxiety. She was all alone and nobody can share her worries, or she can not share it with others. Unluckily, she couldn’t repress all her trauma, that’s why she was suffering from all these confusing memories.
      
  •   同意。有些外國小說在讀的時候,會有羅嗦,表達不清,繁復等等感覺,部分是翻譯的問題。這本書在讀的過程中,沒有感覺到文字的生澀或累贅,完全被故事抓住了,翻譯的的確不錯。
  •   最近很活躍的樣子。。。
  •   干完活兒搬運一下。。
  •   另,過完年來找你玩啊。順便我在nga上發(fā)現一個作者寫得不錯,也在蘇州,打算去見個面
  •   好啊,nga居然還沒淪陷啊
  •   上次逛書店找了半天沒找到。。。愈發(fā)的好奇了
  •   看此書有很多困惑,翻到最后一頁仍然覺得故事沒有完....
  •   這書我也問責編要了。看了同一系列的《浮世畫家》,老師看了沒?有何看法?
  •   看了,《浮世畫家》比《遠山淡影》寫得更好些,我也寫了一篇文章,過些時候貼出來。
    《浮世畫家》可與《納粹與理發(fā)師》對照閱讀,反映了東西方對罪責的思維方式之不同,當然都很可恨。
  •   看了這篇評論才終于豁然開朗 謝謝樓主了
  •   呵,不客氣
  •   沙發(fā)??!
    因為你的評論,立刻訂了這本書。你評論過的書都不錯!O(∩_∩)O~
  •   mark...收獲良多
  •   寫的好了~

    追求的GEEK
  •   閑的……
  •   有意思,我看完后也想起了《穆赫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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