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 半個紅塵

前言

　　涉筆成趣　　葉辛　　有一次去昆明出差，云南電視臺的副臺長朱曉鐘到駐地來看我，除了給我?guī)砥唢瀯傞_始紅火的普洱茶，還給我介紹了他們臺里幾位年輕的朋友，其中一位容貌俏麗的女子就是瑞秋。曉鐘說她正是臺里一擋青少年作文節(jié)目的主持人和制片人，希望我在會議的間隙能去點評幾篇獲獎的作文?！　∥液蜁早娬J識多年了，他是上海赴西雙版納插隊落戶的知識青年。因為這個緣由和這份情誼我擠出時間來到云南電視臺，和瑞秋也就有了一次一次的接觸?！　⊙哉勚?，我知道瑞秋讀過很多中外古今的文學作品，主持節(jié)目之余，還喜歡寫一些散文和隨筆。對于中國文壇發(fā)生的種種事件和評價，她十分關(guān)注，還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驗樗L得美又愛好文學，使得我對她的工作有了一些猜想。只是猜想，沒去核實。　　回到上海以后，她寄給我一本書，《過眼不是云煙》，書里收了七十多篇詩文，有朋友寫的序，有散文和隨筆，有事件特寫，還有三十幾首詩。其中一首《遙想松潘》，我因為也曾在松潘住過一夜，知道那是去九寨溝路上的一座小小古城，當即翻開來讀了，想知道瑞秋這么一個女子，如何描繪這座至今還留著城墻、城樓的小城。讀完了，記住她詩中的那一句：……松潘的氣息，染透一個日子，在四季中回味?！　∷坪踹@就是她寫這首詩的原因，還是有些詩情的。　　讀了這本書，我才知道，瑞秋是軍人的女兒，出生在某個代號為“58”的陸軍醫(yī)院，童年在外婆家的庭院里度過，17歲那年進了云南師范大學的中文系，20出頭分配到一個小城的中學教書，自然教的也是語文。　　小城生活有其特色，但也難免日復一日、天天如此的枯燥和寂寞。是她常有作品發(fā)表罷，在一個冬天，《邊疆青年》雜志邀請她和三個文友同去老山前線采訪。那些日子加起來不到一個月，但對于瑞秋來說一生難忘?！　『髞硭{(diào)進了省城，成為中央一份報紙駐昆明的記者?！　≡俸髞恚瓦M了云南電視臺?！　∷倪@本書是1999年出的?！　r隔10年，她又有了這本隨筆集《 一個女人　半個紅塵》。瑞秋打電話來，請我為她的新書寫序。　　有幾年不通音訊了，正好在國慶中秋雙節(jié)長假收到她寄來的書稿，花了三個半天，讀完了她近年來寫下的一百篇文章。我覺得，盡管年歲在增長，瑞秋還是一個性情中人，活得像她原先在我面前展示的那樣，瀟灑自在，隨心所欲?！俄n劇讓我如此憔悴》可以說明她的這一份性情。我沒想到，文學修養(yǎng)不錯的她，看韓劇會看得那樣入迷?！杜畠旱姆块g》活脫脫寫出了她和女兒之間的母女情長。我還記得，有幾次做節(jié)目、吃飯、游大觀樓、驅(qū)車到昆明市郊的溫泉，她都帶著頗有主見的女兒茁茁。也是從書稿中，我知道小茁茁現(xiàn)已到澳大利亞去求學，以及她給女兒當伴讀的情形?！稄N房里的氣象》那一篇，則給我展現(xiàn)了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我總以為，像瑞秋這樣的女子，讀書、寫作、做節(jié)目，肯定是不會也不屑做家務(wù)活，沒想到瑣細的買菜、洗菜、做飯過程，她能經(jīng)營出別有情致的趣味來。尤其是在給茁茁陪讀的日子里，在澳洲不易采購到中國菜肴的那么多原材料，她竟也能給女兒天天翻新花樣，實不易也。除了家居，除了陪伴女兒，過她喝茶、讀書、寫作、看電影、聽音樂的生活，瑞秋還喜歡旅游。第四輯《來去風景》中收錄的25篇文章，就是她的旅途見聞和隨感。《矛盾性情》和《東南亞裙子》兩篇，更能從字里行間讀出瑞秋的個性?！　∽x完全書，我可以說了，瑞秋的文字，往往很短，千把字出頭，一縷思緒，一份情思，一段往事，一個片斷，一個電話，一個過客般的人物，她都能涉筆成趣，寫出她的視覺和感受，記錄下她生命旅程中的點滴。而統(tǒng)觀全書，也便讀出了她的書名《一個女人　半個紅塵》是貼切的?！　∈菫樾颉！　?009年10月4日 上海

內(nèi)容概要

　　一個女人，其實不止一個女人。是她，似乎又是你和我。我們一樣生活著，只是她記錄了一些獨特的感受和有趣的經(jīng)歷。半個紅塵，就算只有半個紅塵。瑞秋自得其樂，讀書寫字、煮飯洗衣、聽音樂、看電影，收集著那些她所遇見的快樂。就是這個樣子的每一天，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本書。

書籍目錄

序: 涉筆成趣　葉辛第一輯 內(nèi)心之亂1 對一個雨夜的抄寫2 帶我去米克斯3 內(nèi)心之亂4 我不是一塊結(jié)婚的料5 午睡不醒6 和誰一起聽香頌7 韓劇讓我如此憔悴8 影迷 球迷 秘密9 追趕村上春樹的6300米10 猜想之后猜想11 吹笛少年，從秘魯走來12 我想啜飲的一種酒13 史力牧老頭兒的G’DAY14 前往公雞大廈15 說，說愛16 與一個詞的告別17 長長光陰短短指甲18 黑夜美過白晝19 從發(fā)尖兒看我20 在清涼的水中醒來21 眼淚與悲傷無關(guān)22 聽覺疲乏23 最疼最疼的耳光24 巴士穿過夜晚25 你的影城 我的影院第二輯 半個紅塵1 閨密100 G2 與洋人老婆婆過招3 拉我去機場4 替身“的哥”5 兩個小人兒6 忍耐的限度7 在早晨現(xiàn)出原形8 早戀防御攻略9 身外的事 心里的歌10 回嘴之功11 火鍋女郎12 假想13 兩個名字之間的女人14 酸杏子 甜杏子15 上校的屋頂16 女兒的房間17 接骨木 接骨湯18 骨醫(yī)館之門19 閃回20 一生為奴21 密葉下的穿行22 那些故事里的女主角23 “干皮料草”的一種解釋24 她賣她的衣服25 菜市蹤影第三輯 喪志玩物1 喪志玩物2 風中有只瓷做的杯3 灑花“誘”4 紅黑趣味5 時間的葉片6 孤獨之杯7 六角幻象8 “壺”途9 花兒開放10 筷子夾天下11 收藏的熱情12 一只硬殼面包13 香器 香氣14 廚房里的氣象15 墻上心情16 藏匿的食物15 沒用的東西18 手電不再明亮19 僵硬的抹布20 冷熱火鉤21 洗衣機在歌唱22 木珠的隱秘時尚23 我愛女紅24 樣衣的“樣”25 紅的茶 綠的茶第四輯 來去風景1 舞動的肚皮2 埃及香氣3 列車駛向何方4 夢幻街景5 帝王之谷6 拉里和哈桑7 可以在任何地方死去8 在臺灣“化妝”9 鄧麗君小姐的山坡10 帶杜拉斯去普吉島11 東南亞裙子12 一秒一百天13 在馬尼拉的一個夜晚14 一眼青巖15 淺草一小時16 矛盾性情17 難飛的南非18．叫他小崔，崔正男19 巴厘島的時間20 那一塊空地21 哦，郵局22 病體難支23 黃金海岸的中國廚娘24 金邊，錯過的景象25 歌唱里的悲情臺北就在最后 \ 瑞秋

章節(jié)摘錄

　　對一個雨夜的抄寫　　村上春樹開過一個酒吧。這個酒吧地處美軍的軍事基地。村上的唱機，一直播放爵士樂。那個時候的村上春樹還很年輕，根本沒有會成為小說家的一絲兒跡象?！　∶礼v軍會有人來酒吧小坐。村上漸漸注意到一個個子很高的黑人。他沉默寡言，眼神蘊滿多思的憂郁，總是在一個角落坐下，點一杯威士忌。然后，請村上播放一張Billie Holiday。至于是哪一張，都是可以的。村上還注意到，這個黑人有時會在Billie Holiday的歌聲中兩肩輕輕抽動，掩面而泣?！　⊥ǔ?，他是一個人來，而有時會和一個日本女人一起來。他們喝酒，低聲說話，聽Jazz。村上用“親密朋友”來描述他們的關(guān)系，并認為那是一種“完美的距離”?！　】磥?，我一輩子抵抗不了細雨中的音樂，每每遭遇，必定淪陷。尤其是Jazz（上個世紀六十年代以前的）！我經(jīng)常在那時那刻那情那景脆弱到底，一塌糊涂?！　【瓢桑瑹艄?，村上春樹，細雨，女人，威士忌，Billie Holiday，黑人士兵，微笑，風雨衣。誰知道一片CD里竟會有這樣一個迷人的故事！　　這是村上春樹根據(jù)自己的個人趣味選出的Jazz合輯《Portrait in Jazz（爵士群像）》。封面當然是他喜歡的戴著白色大麗花的Billie Holiday。J哥借我是因為我有不起這張碟。好像是他從美國回來路過香港時買到的。封套的底部有4行繁體中文的內(nèi)容簡介，大致意思就是說這些都是村上春樹鐘愛的爵士樂。封面封底和內(nèi)頁的肖像畫還是出自和田誠之手，使得這片音碟像是二人合作的《爵士樂群英譜》一書的姊妹。J哥在文化巷的印度餐館把這張碟鄭重交給我的右手并囑咐我一定妥善保管。　　回到家。剛從手袋里摸出這張碟準備塞進碟機，J哥來電，要我先讀村上春樹開篇的文章，就是《Billie Holiday on a Riany Night by Haruki Murami》。哦！這個Haruki Murami大概就是英文的村上春樹了。J哥還說：“我料定你會喜歡這個故事。你會在一種奇妙的感覺中明白，什么是Jazz！”　　還是，聽著音樂閱讀這個被Paul Migliorato翻成英文的故事吧！我把它譯成中文《一個雨夜里的比莉?哈樂黛》。村上說有時年輕人會突然給他一個問題——什么音樂是爵士？往往，他很難回答。他甚至認為要給出一個清晰而面面俱到的答案是不太有可能的。于是，他想到Billie Holiday，想到自己成為真正的小說家之前在東京經(jīng)營爵士酒吧的某個秋天的雨夜?！　∧莻€雨夜有微微的涼意，唱機里是“九月的雨”。一個日本女人輕輕推門進來。她走向吧臺的村上春樹，微笑著說晚上好！她在吧臺邊坐下，點了一杯威士忌。然后說以往和她一起來的那個黑人士兵回國了。他給她寫信，請她再來這個酒吧，為他聽一次Billie Holiday。那是因為，當他思念家鄉(xiāng)和親人的時候，在這個小小的酒吧，他可以找到同胞Billie Holiday。她的歌聲就是根本的安慰。　　村上春樹把舒爾3型的唱針落到了音盤上，LP唱片開始旋轉(zhuǎn)。直到，Billie Holiday唱完，他拾起唱針，把唱片放回封套插回架子。那個美麗的女人喝完杯子里的威士忌，穿上風雨衣，“似乎她在做好一個走向新世界的特殊準備?！彼龑Υ迳险f：“謝謝這里的一切！”　　她走了。留給村上這樣的感悟：“我們總是受時間和壓力的統(tǒng)治。許多小別竟變成永世的訣別。本應(yīng)該講出來的話語卻被沉默遮掩，無法達到它們應(yīng)該去的地方。”多年以來，他只要一聽見Billie Holiday的歌聲，就會想起那個黑人士兵的哭泣，以及那個女人獨自回到酒吧為他聽一曲Billie Holiday。以及，來自她那件風雨衣的獨特氣息。而當有人問起什么音樂是Jazz？他會說：“我只能用這個故事告訴他，這就是Jazz。我想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薄　『芸?，我要把這片CD還給J哥。要命的是我已經(jīng)迷上了這個故事！我不想在時間里淡忘任何一個細節(jié)。哪怕是一個單詞。于是，我找來筆記本和筆，開始奮力抄寫這個雨夜。　　我的筆尖推著每一個單詞前進。我似乎慢慢開始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這樣一個故事里完全沉溺以至崩潰。大概是，它具有了我們生活之中不容易獲得的美好、頹廢、感傷和絕望。甚至季節(jié)。甚至天色。根本之處還在于，它關(guān)于Billie Holiday，關(guān)于村上春樹，他們的生命有我著迷的故事。它還關(guān)于兩種我已經(jīng)不能戒除的毒藥：文字與音樂?！　∵@樣的一個雨夜。這樣的一個酒吧。多少美好在那里消逝，又在瞬間得到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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