柢年

內容概要

　　此為作者第二部長篇小說。故事以記憶為線索，講述清河、清澤兩兄弟各自的情感路數(shù)。一對感情深摯的兄弟依存著少年的記憶延續(xù)微薄的單純。從粉嫩男童到半熟少年，他們開始經(jīng)歷著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蚯宓褶D，或熱烈果決。那些男孩女孩有著這樣或那樣脆弱的地方。那些記憶里的暗色，那些現(xiàn)實里的悲傷。而同時伴隨著上一輩人的感情糾葛的事件漸漸帶出他們難以接受的更多的真相。到最后，兄弟兩人應當如何面對自己，如何面對彼此，如何面對這個世界。而此時，他們依靠的也許將只能是記憶賜予的力量。記憶盛大并且壯烈。作者試圖在兄弟二人對記憶的理解中尋找到久違的純真。

作者簡介

　　王臣，八○年代男生。崇尚自主創(chuàng)作。風華正茂，純真蒼老。內里樸素，意志明確。心無旁騖，冷暖自知。淡定行走，安穩(wěn)度日。善良喜靜，溫潤干凈。販賣靈感，追風嗜夢。作品2008年7月，長篇小說《浮光》。2009年7月，長篇小說《柢年》。

書籍目錄

第一回　日曜循生，有延。上闕，馬橋鎮(zhèn)。下闕，青木城。第二回　 深藍之水，清瞳。上闕，少年詩。下闕，半程詞。第三回　水仙女神，孤毒。上闕，小王子。下闕，破碎花。第四回　景美之光，未盡。上闕，步葳蕤。下闕，路榮光。散場記　風與木，柢之年。

章節(jié)摘錄

　　第一回　日曜循生，有延?！　∩駥ξ艺f。森林?！　∥覍ι裾f。原野?！　∩详I，馬橋鎮(zhèn)?！　?1.雙子。　　1.　　是日。晨光熹微?！　⊥蝗恍褋?，汗水粘濕了睡衣。仿佛置身寂然巋巍而虛空的古老森林，被青綠的藤蔓與潮濕的葉枝繾綣包裹。散發(fā)出陳舊而滄桑的氣味。他那帶著優(yōu)雅褶皺清香潔凈的白襯衫輕浮而過，倏的一聲掃過我皮膚上方的每一寸空氣。身體像是感覺了一場冰冷的親昵。我想伸手抓住他。但是他只是微笑，而那笑如同一朵被清水浸漬過的梔子。清明淡定，意味深長。瞳孔深處閃爍微藍幽暗的光?？偸怯幸粭l深白的道路，沒有盡頭的延展。他站在遙遠的距離之外，身上泛出青綠的光。像是一道泅潛不過的水澤。彼此相望而如若天海相隔。距離的那一岸他發(fā)出微弱聲響。此端的內心像是得到召喚，急于奔赴那一個頭拉住他，不松手。只是那是無法得到行為的空洞意識，沒有真的意義。于是他轉瞬不見，再無跡象。我喊出聲音。清澤。清澤。清澤。你是要去哪里？去往哪里。聲音虛空得像是把皮膚都要化掉。沒有回應?！　∥以鵁o數(shù)次的重復著這樣的夢境，于是那些清晨都會慌張地起身，然后輕輕地推開他的房門。望見他嬰孩般睡眠寂寞的姿勢。潔白的床單上將膝蓋蜷縮至胸前擁抱住自己。然后我靜下心神，知道剛才的所有是夢境而已。于此，再無涌動。　　這樣的時分，除了我和他，家里不會有人。母親和父親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得規(guī)矩而安穩(wěn)。井井有條?；氐椒块g，開窗拉簾，刺眼的白光和浮躁的空氣涌入。一天開始。日子循序著樸實軌跡，一條一條延展開來。皮膚上開始感覺到有溫度，暖的很?！　「纭Ｆ饋砹?？　　起來了?！　∷煤貌缓?？　　做了一整夜奇怪的夢?！　∥乙彩恰Ｃ刻烊绱?。　　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脫去了寬大素潔的睡衣，穿著一條磨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一件有溫雅褶皺卻干凈的白襯衫站在門口。他從不喚我白錦洺，他只喊“哥”?？v使如今看上去已經(jīng)擁有和我一般的身型。他比我小一歲，生日在同一天。不多不少，正好一年。但他在我的眼里，始終都是一個孩子。一個許多年前會摸黑爬進我的被窩告訴我他一個人怕黑，然后轉過身體摟著我睡去的孩子?！　∷皇且粋€孩子。只是一個孩子。只是一個孩子。我堅持這么認為，因為這樣我會更清楚分明地意識到彼此之間存在的關聯(lián)是因著血緣，而不是其他。他于我而言，一直就是像是一道明媚且溫和的光，輻射予我溫暖，甚至會降落一種居高的恩慈。許多年前，我們常常重復這一段對話。　　哥。你會離開我么？　　不會，那你呢？　　我，我也不會?！　?.　　很久很久以前。　　我們擁有許多年溫暖的小鎮(zhèn)生活?！　⌒℃?zhèn)的名字叫，馬橋?！　『啒愕娘L。輕淡的霞光。涼凈的破落石橋之上坐在祖母的身邊軟語溫存。祖母產(chǎn)下父親的時候只有十九歲，如今她尚未老去，于是她擁有比一般祖母更多的清醒與冷淡。這樣她會顯得嚴肅卻不失溫情。祖母是退休老教師。她說祖父英年早逝。她依靠微薄退休金以及我父母親的生活費用與我們伴下七個年頭。我的五歲到十二歲?！　⌒℃?zhèn)上沒有學前班的概念，于是我對清澤說自己要去念書的時候有著難以掩飾的驕傲，這讓我與眾多哭啼不止的幼稚男女童顯得有區(qū)別?！　「纭２豢梢?。你不可以去念書。清澤扯住我的衣袖，直到他小手上的泥漬清楚分明的烙在我的銹紅色小襯衫上。并且，仿佛這個鏡頭是我記憶里的那一條悠長淵暗的隧道源頭，連接著出口的光。一切，從那里，才有了開始，以及后來?！　∧且荒?，我們一起背起墨綠色結實的小帆布書包。上面別著兩枚玩具榮譽勛章。　　我們像是兩只寂寞又驕傲的通紅的蛹?！　?.　　我是白清河。他叫白清澤?！　∵@是我對老師說出的第一句話，但他并沒有因此記得我們。祖母是拉不住清澤的，他定是會跟著我一起的。我們就像是被搓成一條繩的兩股草，彼此是彼此完整性的需要。于是，祖母央住在城里的父親設法，讓年齡不達標的清澤和我一起入學。　　記憶里有很多顏色。　　南方小鎮(zhèn)。有夾竹桃以及櫻花樹，大片梨花和果樹，滿眼的梔子，池塘里盛放荷花，粉白相間，流瀉出溫暖的色澤印入瞳孔深處。大片青蔥的草場，像是一張巨大的床，綿軟溫暖。臥于其間，頭頂一片清藍。視線遠處，若隱若現(xiàn)的大青山。只有一條大馬路，我們坐在路邊數(shù)路人的腳步?！鞍鍢蛉硕扇?，茅檐日午雞鳴。莫嗔焙茶煙暗，卻喜曬谷天晴?！钡静荻舛垢晒鸹L箏高蹺菱角石榴粽子年糕桑葚知了油菜花楊柳石橋花草地，日子云淡風輕舒適相宜，極其珍貴?！　∥覀儽话才旁谕粋€年級同一個班級同一張課桌，而這件事情如同一種習慣，延續(xù)了很多年。他說，哥，這樣的感覺，真好。清澤第一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六歲?！　∥覀冊谝黄鹱龅淖顚Ｗ⒌囊患率?，拿出一張矩形白紙折紙飛機。先將矩形白紙對折，將角沿中縫線靠攏，翻折。再把兩角對折，留出小三角，將小三角向上翻折摁在兩角之上。反折，疊出翼。完成。第一架紙飛機是某個在記憶當中不小心沒有留存深刻印象的男孩教會我，我再教清澤折出他生命里的第一架紙飛機。一個微小事件卻成為眾多少年記憶深處不可磨滅的一個意象?！　∽婺傅睦衔莺竺媸且粭l河．不深?？梢酝娪蝿拥孽庺~、鯽魚以及叫不出名字的魚。望得時間長久了，便以為那水溝仿佛深淵一般險惡幽暗，總有跌進去萬劫不復的危險感。我們的倒影在里面搖晃，然后一條魚經(jīng)過，就碎了。很脆弱，像是一張照片被撕裂。我抬起頭，陽光照進眼睛里，瞳孔深處開始溫熱。　　他拿著紙飛機，舉起左手臂奮力劃出一段憂郁的曲線。紙飛機，掠過視線，向著光。沒有墜落?！　?.　　清澤是那種從第一眼望去就與眾不同的小男孩。表情甚少，寡言安靜，孤僻并且偏執(zhí)。時常仰望，駐足，微笑。并且他的瞳孔里有微藍的光，奇異而深邃。他從來沒有朋友，除了我，但他從來不跟在我的后面出游采果或者捕捉昆蟲。紙飛機是年幼的清澤唯一的游戲?！　「?，早點回來。不然，我會想你。這是我跟伙伴每次出行玩耍時他唯一會說并且重復了許多年許多遍的話。在旁人聽來，它有著與少年格格不入的鄭重。但是他所滲入的情意比鄭重更鄭重，而這，只有我知道。　　我知道，有些寂寞與生俱來，那是基因里的事，時間也無法顛覆。我也知道，他和我不一樣，他的孤獨與獨立是天性。后來我突然意識到身為兄長的我似乎沒有給他過任何的引導。但我明白，我之于他的重要性，就如同我不能沒有他。那是生與死、愛與恩慈、命定的牽扯不開的聯(lián)系?！　∽婺笗r常對我說清澤的眸子比我亮，有閃爍不盡的光，并且透露出微微的藍色。祖母說嬰兒時代，我便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但清澤不同，他少有哭喊聲。并且，清澤品學兼優(yōu)。他比我聰慧太多，于是祖母對他有更多的偏喜，對此，我仿佛也覺得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芥蒂。　　童年時的清澤長得十分瘦小，總與我保持半個頭的身高差距。我時常會搭著他的肩膀問他，清澤，你怎么總是這么小。因為你是哥哥，他回以微笑，低聲悄語。他笑的樣子十分好看，仿佛臉上細嫩的皮膚里會綻放出大朵溫和柔軟的花，散出奇異的光與芳香，使人覺得甜蜜。然后我們肩并著肩手拉著手朝那里走，朝那里。　　小鎮(zhèn)邊緣有一塊很大很大的莊稼地，莊稼地之外是個高高的坡地，上面種滿了花、樹。蘋果樹，梨樹，橘樹，桃樹，香椿樹，梔子花樹。木槿花，孔雀菊，紫薇花，白蘭花，茉莉花。坡頂上有農(nóng)夫們用稻草搭建的一個小涼亭，簡陋但寂靜，那里已經(jīng)是這個平原小鎮(zhèn)上海拔最高的地方。　　只是，還不夠高。是，還不夠高，無法望見小鎮(zhèn)之外的更遠處。清澤說，這真是遺憾。仿佛我們生活在蒼茫海上一座寂寞島嶼之上，怎么望，也望不到更遠的地方。之外的距離始終是一片茫然，若隱若現(xiàn)，如同幻象?！　∧菚r，我總是幻覺這個坡頂有一種隱匿的強力，強大不可遏制并且天然與我們相吸的力量。拉扯出無數(shù)的線，縱橫交錯，像是編織一張網(wǎng)，最后越來越密，直到圈出另一個世界，與人世隔離。我們住在里面，再也回不了家?？墒菦]有誰覺得不妥，沒有誰覺得需要被救贖，仿佛這才是我們應當?shù)纳娣绞?，仿佛宿命的使然，再恰當不過?！　∥覀冏宰髦鲝埖亟o它取名，叫做，“永無坡”。

編輯推薦

　　2008年《城市畫報》、豆瓣網(wǎng)聯(lián)合評選私享圖書第一名，2008年被譽為“小說版《春光乍泄》”的最具爭議小說。　　《浮光》作者“男版安妮寶貝”王臣2009年重磅新作，《柢年》，講述少年記憶里“不能說的秘密”?！　　陡」狻锋⒚闷?，比《藍色大門》更隱忍，比《盛夏光年》更感人。《兄弟》少年版，像余華一樣深情，比安妮寶貝更清絕、更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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