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6-4 出版社:春風文藝出版社 作者:賈平凹 頁數(shù):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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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這是一部非常切近現(xiàn)實的作品,寫的是九十年代西京的現(xiàn)實生活。書中人物涉及到各個不同階層,有該市最高層的行政領導,也有得意或失意的其他行政官員;有以房產條件在商海中浮沉的老戶市民;有從農村進城來闖世界的打工仔、菜販子;有考古專家、警察、演員、剪紙藝人、服裝模特;有暴發(fā)戶、遺老、貴族后裔等等。小說以平易靈動的筆墨,經緯于西京的各種生活場面和生活角落中,再現(xiàn)了上述各種人的生存狀態(tài)指欲追求,以及他們之間的相恨、相愛、相欺、相助。這里有游俠與貴族的苦戀,有鬼戲班的游走活動,有官場上的上下其手,有貧民窟的賭博和幽默。 《白夜》使用的雖然基本是現(xiàn)實的筆墨,但也頗多魔幻的點染,如死而復生生而再亡的再生人;剪紙老太的奇特預感;一把鬼鑰匙使人害上不治的夜游癥;官場失意者中風后的女化和蠶化。特別是神秘詭譎人神混一的鬼戲演唱,給現(xiàn)實生活烘托了濃重的、彌漫性的神秘氣氛,也引出一種對宇宙陰陽的形而上的思緒。這本書的命名正透露著作家溝通陰性與陽性世界的認識意向。鬼戲的搬演和人間活劇的熱鬧,讓人感受到鬼神世界活脫脫的世俗人性,人群社會險惡的鬼域特色。黑夜里的事物和人所進行的各種活動,其實可像在白天一樣看得清楚;而有些光天化日之下的行為,卻竟敢像在黑夜里一樣肆無忌憚。
作者簡介
賈平凹 (1952~),當代作家,原名賈平娃。陜西丹鳳人。1975年西北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后任陜西人出版社文藝編輯、《長安》文學月刊編輯。1982年后從事專業(yè)創(chuàng)作。任中國作家協(xié)理事、作協(xié)陜西分會副主席等職。著有小說集《兵娃》、《姐妹本紀》、《山地筆》、《野火集》、《商州散記》、《小月前本》、《臘月·正月》、《天狗》、《晚唱》、《賈平凹獲獎中篇小說集》、《賈平凹自選集》,長篇小說《商州》、州河》、《浮躁》、《廢都》、《白夜》,自傳體長篇《我是農民》等。散文集月跡》、《心跡》、《愛的蹤跡》、《賈平凹散文自選集》、詩集《空白》以及《平文論集》等。他的《臘月·正月》獲中國作協(xié)第3屆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獎;《滿月》獲1978年全國優(yōu)秀短篇小說獎。他于1988年獲美國飛馬文學獎。1997年獲法國女評外國文學獎。賈平凹小說描寫新時期西北農村,特別是改革開放后的變革,視野開,具有豐富的當代中國社會文化心理內蘊,富于地域風土特色,格調清新雋永,明自然。
章節(jié)摘錄
這本是一段傳奇,小小的竹笆街立刻傳開,新聞又很陜蔓延全城。寬哥 在酒店里和夜郎吃酒,吃熱了,將這事說出來。夜郎冷笑了一下,歪起頭聽 店堂里的琵琶聲。雇用的琵琶女彈得并不好聽,夜郎就來了作曲的興趣。作 曲應該是坐在鋼琴邊上的,獅子般的長發(fā)披半個腦袋,俯了,仰了,一張口 唱眼睛就要閉上;然而這里是一堆碎紙片上寫了1234567,掬起來撒在桌上 ,要以順序記錄著為曲譜……寬哥提了提警服的領口,搖著頭,看不慣了那 一張刮刀長臉上的冷笑。這冷笑透著一股傲僻,傲僻之^執(zhí)一不化,剛強自 恃,哪里能合了世道人心?寬哥低了頭去吸吮灑在桌面上的酒,吸吮得吱吱 響,也莫名其妙了自己怎么就親熱他,認作朋友?莫非自己生來就有扶植他 的義務嗎?再吸吮了一口,鼻子里長長出氣,吹飛了那一堆紙;不怕他蠻臉 作怒,偏要治他,偏要證明自己沒有誆言謊語,拉了夜郎往竹笆街七號去見 戚老太太。兩人到了竹笆街,七號門首上卻吊著一柄白紙傘——戚老太太已 經過世了?! ∫估芍链艘哺袊@了一聲,頓時酒勁攻心,干嘔一陣,吐出一堆污穢來?! ∵@當兒,街南頭的丁字路上一片喧嘩,黑壓壓一堆人涌在那里,有銳聲驚叫 :“這是要自焚了?!”便見人群忽地一退,又忽地一進,如六月的麥浪,半 空里果然嘭嘭地騰—個火蘑菇,有篩筐般大的,圍觀者啊地散開,散開了又 不逃去,彼此叫嚷。寬哥說: “出事了!”碎步跑去。待夜郎趕近,寬哥 已喝開人群,沖進一家飴鉻店,提了一桶泔水潑。沒想水也如油一般,轟起 —個更大的焰團,且焰團粉紅,極其透亮,外邊包一層藍光,有人在里邊端 坐著,看上去如—個琥珀。都在叫“快救人,快救人!”卻再沒人敢前去。 夜郎忙問誰自焚了,還未看清自焚人的形狀,寬哥就罵罵咧咧地讓他快去撥 火警電話。一條街上,偏偏都是小本買賣人家,沒個電話,夜郎疾步到了另 一條街去撥,又在街口立等了四十分鐘,引消防車過來,自焚人已焦縮為一 截黑灰。消防警察沒有再浪費滅火的噴料,數(shù)百人目睹了烈焰自熄,水泥馬 路上只留—個黑色的人形?! ∽苑俚木褪窃偕?。原來戚老太太善心念舊,留下再生人在家吃飯,那 一頓飯是新上市的槐花拌了面粉做就的燜飯,戚老太太又用竹竿在后院的香 椿樹上夾下一些嫩香椿芽兒來做小菜?;被ㄊ欠涑缘臇|西,拌了面蒸出來如 銀團玉塊,這樣的飯菜以前西京城里人家常吃,而今已屬罕物。戚老太太那 日做得特別多,又等著孩子們都回了家來,飯桌上也能叫一聲爹的。但是, 孩子們卻不,當下把碗摔了。孩子們都比再生人大的,小的也大出十一歲, 他們雖然覺得蹊蹺,卻學習過唯物論,不迷信,更是覺得在街面上都是吆三 喝五的角兒,太難看人,不肯認爹,并且推出門去,揚言要到公安局報案的 。戚老太太臊得老臉沒處擱,流著淚到后院去,于香椿樹上上了吊。戚老太 太一死,再生人抱了琴在街上逢人就訴苦,訴一陣,操一陣琴,聲淚俱下, 挨過三天,死過了的人又再一回自盡死了?!≡偕说墓呛≡隈R路上,用掃 帚掃不起,又是寬哥拿添煤的鏟子去鏟,鏟了許久鏟不凈,黏膠得像涂了層 瀝青。但寬哥收獲的卻是在骨骸里撿著了那枚鑰匙。 寬哥并不喜歡這枚鑰匙,遺憾那古琴的毀滅,也遺感那時太是緊張,沒 能逮聽住再生人自焚時彈的琴曲,只記得那尾音,標出節(jié)奏,恰恰是詩詞的 格律: 平平仄仄平平仄 仄仄平平仄仄平 偏巧那天夜郎是騎了自行車的,去給消防警察打電話,回來被人偷了鈴 蓋,一腔怨恨,在存車處瞧瞧四下無人,也索性擰下了旁邊自行車的鈴蓋裝 在自己車上。這陣聽了寬哥說話,問平平仄仄的是什么意思,寬哥也說不出 來。夜郎就拿了那枚鑰匙去開許多的鎖,開不開,于是想,在西京城里,人 都是有兩件必有的東西,—個是自行車鈴,—個是鑰匙。鈴就是自己的聲音 ,丟了鈴就是丟了聲;鈴蓋是常常被^偷的,我的丟了,我就擰下你的鈴蓋 ,你沒有鈴蓋了,你又擰下他的鈴蓋,城里見天有人嚷道丟失鈴蓋,其實全 城只是丟失了—個鈴蓋吧?而鑰匙,卻是只打開—把鎖的,打開了,就是自 己的家,不屬于自己的,怎么又能打開呢?打開了也只能是小愉?!@枚 鑰匙,肯定有這枚鑰匙的—把鎖的,再生人卻尋不著了。夜郎玩弄著鑰匙, 咕嚕了一會兒,沒有丟棄,拴在自己的一個鏈環(huán)上了。鏈環(huán)上著的還有一枚 鍍了銀的小耳勺,每當在人稠廣眾間,掏出耳勺來挖耳屎,便把鑰匙亮出來 ,要長長短短地說一段再生人的故事。
編輯推薦
不安寧的肉體在自我設置的樊籬內躁動,一幅耐人尋味的當代市井圖。不平靜的靈魂在平靜如水的歲月中沉浮一出感人肺腑的人生悲喜劇。《白夜》是賈平凹的又一部表現(xiàn)當代生活的長篇小說力作,通過對生活的精當描繪,深刻表現(xiàn)了作為普通人的男男女女在特殊的社會歷史條件下的不同境遇和心態(tài)。貌似平淡,內里卻絞結著一種人類天性使然的尋求生存與發(fā)展的精神苦痛。這咱苦痛尤其突出地表現(xiàn)在主人公夜郎無以附著的精神游蕩之上。從這個意義上說,《白夜》既是一部市象小說,一部諷喻之作,又是一部市民心靈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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