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7-3-1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作者:左拉 頁數(shù):438 字?jǐn)?shù):358000 譯者:符錦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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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左拉(1840-1902),十九世紀(jì)后斯法國自然主義文學(xué)大師,本書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作為世界文學(xué)史上第一部正面描寫產(chǎn)業(yè)工人罷工斗爭的長篇小說,《萌芽》首次以史詩般的氣勢反映了資本主義社會勞資雙方你死我活的矛盾,以全景圖式的畫卷再現(xiàn)了煤礦工人罷工的過程,以令人發(fā)指的事實控訴了憑借殘酷榨取勞苦大眾血汗,掠奪社會財富的資產(chǎn)階級的罪惡,以生動的形象記錄了早期工人運動。
作者簡介
左拉(1840~1902),法國作家。生于工程師家庭,7歲喪父,生活困頓。1857年和母親隨外祖父遷居巴黎,讀完中學(xué)便當(dāng)碼頭工人。1862年進阿謝特書局當(dāng)打包工人,不久以其出眾的詩歌才華升為廣告部主任。這期間發(fā)表中短篇小說集《給妮儂的故事》(1864)和長篇小說《克洛德的懺悔》(1
章節(jié)摘錄
那是個沒有星辰的夜晚,陰沉漆黑。光禿禿的平原上,有個男子沿著從馬謝訥到蒙蘇的大路孤零零地走著,這是一條十公里長的石子路,筆直地從一大片甜菜地中穿過。天色黑得甚至連面前黑黝黝的土地都看不見;三月的寒風(fēng)呼嘯著,好像海上的狂飆,橫掃著沼澤地和光禿禿的開闊地,冰冷刺骨,他這才感到這里是廣漠的平原。舉目望去,夜空中不見一棵樹的黑影,腳下的石子路猶如筆直的防波堤,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霧中伸向遠(yuǎn)方?! ∵@個人是凌晨兩點鐘光景從馬謝訥出發(fā)的。他邁開大步朝前走著,身上穿的棉衣和絨褲都已經(jīng)磨得很薄,凍得直打哆嗦。他隨身帶著一個小包袱,包皮是塊方格子的頭巾,這包袱使他感到行動不大方便;他把這礙事的包袱夾在腋下,一會兒夾在左邊,一會兒又換到右邊,這樣就能同時把兩只已被凜冽的東風(fēng)吹打得裂口流血、凍僵的手插在褲袋里。這是個沒有工作、無家可歸的工人,空空的頭腦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就是巴望太陽出來以后天氣不會這樣寒冷。他已經(jīng)這樣走了有一個鐘頭,到了離蒙蘇兩公里的地方時,他發(fā)現(xiàn)大路左邊有一些紅色的火光,那是三堆在露天里燃燒著的煤火,看上去仿佛懸掛在空中似的。他先是感到有些害怕,猶豫了一會兒;后來,他實在是凍得難受,便決定到那兒去烤烤火,讓手暖和暖和。 于是,他拐上了一條低凹的小道。那三堆煤火看不見了。小道的右邊有一道用大塊的木板搭建的圍墻,圍墻里有條鐵路;左邊是個雜草叢生的斜坡,斜坡頂上影影綽綽地露出一些山墻,看上去像是個村子,那里低矮的屋頂全都是一個式樣。他走了兩百來步。突然,在小道的拐彎處,那些火堆又出現(xiàn)在他的旁邊,這下他更加弄不明白它們怎么會高高在上,在死寂的夜空中燃燒著,看上去好像是煙霧繚繞的月亮。但是,地面上的另一番景象已使他收住了腳步。他看到一個龐然大物,這是個低矮的建筑群,中間高高聳立著工廠煙囪的輪廓;一些積滿污垢的窗戶中透出依稀的亮光,外面的木架子上掛著五六盞昏暗的吊燈,架子的木頭被煙熏得黑黑的,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棧橋的一排巨大的支架;從這個淹沒在黑夜和煙霧中的奇景怪影中,只傳來一種聲音,那是不知什么地方有一一根排氣管正在長時間地呼呼排氣?! ∮谑?,這人認(rèn)出這里是一個礦井。他心里感到有些羞愧:礦井對他有什么用呢?這里是不會有工作做的。因此,他沒有朝這些建筑物走去,而是大著膽子登上了矸石堆,那上面有一些盛煤的鐵筐,鐵筐里燃燒著三堆煤火,用來給干活的人照明和取暖。地面清理工準(zhǔn)是一向工作到很晚的,因為這種時候他們還在清除著沒用的雜物?,F(xiàn)在,他聽到了那些推車工在棧橋上推斗車的聲音,也看見了每個火堆旁都有一些人在倒斗車的身影?! ∷呓豢鹈夯?,說了聲:“你好!”一個趕車人站在那兒,背對著煤火。這是個老頭,身上穿著一件紫色的毛衣,頭上戴著兔毛鴨舌帽;他那匹大黃馬站在那兒像石馬一樣一動不動,正等著工人把它拉來的六輛斗車卸空。卸車的是個瘦得皮包骨頭的紅棕色頭發(fā)的小伙子,他不急不忙,懶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按住卸車的手柄?! №肥焉?,刺骨的寒風(fēng)越刮越大,一陣陣吹過來,好像刀割一樣。 “你好!”老人回答說?! 〗又且魂嚦聊?。來人覺得別人在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自己,趕緊自報姓名?! ?ldquo;我叫艾蒂安·朗蒂埃,是個機器匠……這里沒有活干嗎?”火光照亮了艾蒂安,他看上去有二十一歲,滿頭棕發(fā),是個漂亮的小伙子,雖然細(xì)胳膊細(xì)腿的,但氣色很好。 趕車人放心了,搖著頭回答說:“機器匠干的活,沒有,沒有……昨天還來過兩個人昵。一點活都沒有。”一陣狂風(fēng)吹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過了一會兒,艾蒂安指著矸石堆下面一片黑魃魃的建筑物問道:“那是個礦井,對嗎?”這次,老人沒能馬上回答,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得他透不過氣來。最后,他吐出一口痰,在被火光映紅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黑點。 “對,是個礦井,伏安礦井……你瞧!緊邊上是礦工村。”說著,他也伸出胳膊,在夜色中指著年輕人剛才看到過一片屋頂?shù)哪莻€村子。不過,這時候那六節(jié)斗車已經(jīng)卸空,這個趕車的并沒有抽響鞭子,就拖著兩條因患風(fēng)濕病而變得僵直的腿,跟在礦車后面走了;大黃馬自個兒往前走著,在兩條路軌當(dāng)中吃力地拉著斗車,又一陣狂風(fēng)刮來,吹得它身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現(xiàn)在,伏安礦井已從睡夢中醒來。艾蒂安在煤火前烤著他那雙裂開血口子的可憐的手,竟忘記了時間;他望著礦井,看清了它的每一個部分:涂著柏油的選煤棚、豎井的井樓、寬敞的卷揚機房和里面安裝著抽水機的方形小塔。這個礦井蜷縮在洼地的深處,和它那些低矮的建筑物匯成一片,其中有座高聳的煙囪活像一只嚇人的犄角;在他看來,這個礦井儼然是一頭貪得無厭的猛獸,蹲在那里等著吃人。他一邊仔細(xì)地觀察著礦井,一邊想著自己,想著自己一個星期來一直在尋找工作,過著流浪生活;他回想起自己原來在鐵路部門的廠子里工作,打了工頭幾記耳光后被趕出里爾,從此處處碰壁。上星期六,他到了馬謝訥,有人告訴他說煉鐵廠里有活干;可實際上什么工作也沒有,不論是在煉鐵廠里,還是在索納維耶建筑材料廠里都沒有活干,他只得躲在一家大車廠的木料堆下想捱過星期天;可到了下半夜兩點鐘的時候,那兒的值夜人又把他趕了出來。他囊空如洗,身無分文,連一點兒面包屑也沒有。他毫無目的地穿街走巷,甚至不知道去哪兒避風(fēng),這樣下去怎么辦呢?沒錯,這里確實是個礦井,那幾盞寥如晨星的吊燈照亮著堆煤場。突然,有扇門打開了,他隱隱約約看見了那些在亮處的蒸汽鍋爐。這時候,他才明白,那種長時間的喘粗氣聲,原來是泵的排氣管發(fā)出的,排氣管不停地在呼呼作響,就像是一頭堵住了嗓子眼的怪獸在喘氣?! ∧莻€卸煤工弓著背,甚至都沒有抬頭看艾蒂安一眼。艾蒂安去撿他那只掉在地上的小包袱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告訴人們那個趕車人又回來了。大伙看見他牽著那匹拉著六節(jié)裝得滿滿的斗車的黃馬慢慢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ldquo;蒙蘇有工廠嗎?”年輕人問道?! ±先送鲁鲆豢诤谏奶?,然后在風(fēng)中回答說:“噢!工廠倒不少。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家家廠子里都干得熱火朝天,人手也找不到,大伙從來都沒有掙過那么多錢……可現(xiàn)在又開始勒緊褲帶了。這一帶也確實夠慘的,老板在裁人,工廠一批接著一批關(guān)門……這也許不是皇帝的錯,可他干嗎要到美洲去打仗呢?這還不算人畜都得霍亂死了呢。”于是,這兩個人上氣不接下氣,只能用簡短的話語,繼續(xù)發(fā)著牢騷?! “侔仓v他白白奔走了一個星期,難道還非得把人餓死不成?眼看著一條條路上就要出現(xiàn)成群結(jié)隊的乞丐了。“是啊,”老頭說,“這樣下去不會有好下場的,因為上帝不允許把那么多基督徒扔在街頭。”他又說:“已不能天天有肉吃了。”“有點面包吃還算不錯呢!”“這倒也是,光有面包吃就算挺不錯了!”他們的話音消失了,狂風(fēng)在凄慘的吼叫聲中把他們的話卷走了?! ?ldquo;你看,”趕車人把身子轉(zhuǎn)向南面,大聲地往下說,“蒙蘇在那兒……”這會兒,他又伸出手,一邊指著夜色中一些看不清楚的地方,一邊報出它們的名字。那兒,在蒙蘇,福維爾糖廠還開著工,但霍東糖廠剛裁減了人員,幾乎只有迪蒂耶爾面粉廠和為煤礦制造鋼纜的布勒茲繩纜廠還在硬撐。接著,他做了個幅度很大的手勢,指著北面的半邊天說,索納維耶建筑材料廠接到的訂貨還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二,馬謝訥冶煉廠的三座高爐中只有兩座還點著火,還有,加熱布瓦正受到罷工的威脅,因為據(jù)說要減少工資。 “我知道,我知道,”年輕人每聽到他介紹一家工廠的情況,就連聲說,“我從那兒來。”“我們這兒,眼下還行,”趕車的補充說,“不過,各個礦井都減產(chǎn)了。你看對面的維克托瓦爾,也只有兩組煉焦?fàn)t還在冒著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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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名著文庫065:萌芽》作者左拉(1840-1902),十九世紀(jì)后斯法國自然主義文學(xué)大師,本書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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