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米勒手記

出版時間:2010-7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作者:[美] 阿瑟·米勒  頁數(shù):272  譯者:汪小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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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84年,我剛到中國為北京人民藝術(shù)劇院導演《推銷員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時,根本沒想到要寫書。影響寫作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演員里只有一人懂英語,我怎么交流?觀眾對這出戲能否有起碼的理解?它的形式與它所講述的社會一樣,對他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實際上,一位人藝的導演在排練開始后讀過劇本,他宣稱:“演這樣的戲完全沒有可能。”爾后,好幾位演員坦白地承認,剛開始排練時,他們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但是后來的事實證明,東西方的月亮一樣亮,東方的演員和西方的演員同樣才華橫溢。不同的只是,東方演員特別彬彬有禮。我后來認識到,這是中國人說話行事的方式。他們更加持重,對年長者尤其尊敬??墒窃谥袊?,至少在中國大陸,人們的觀點總與自己所在的政治團體一致。比如,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大家相信:比夫堅決反對威利追求金錢,可是他并不是在談?wù)撜?,這只是他從個人經(jīng)驗出發(fā)所持的立場。

內(nèi)容概要

古老的中國不會倒下,她會沿著曲折的歷史道路繼續(xù)前進——時而是世界的師表,時而是笨拙而固執(zhí)的學生?!锻其N員之死》排演之時,正趕上中國大有希望的急劇發(fā)展的波峰。本書的記錄只是驚鴻一瞥,反映了一些平常中國人的心境;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悲劇中的演員。

作者簡介

作者:(美國)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 譯者:汪小英阿瑟·米勒(Arthur Miller,1915~2005)美國劇作家。主要劇作有《我的兒子們》(All My Sons)、《推銷員之死》(Death of A Salesman)、《薩勒姆的女巫》(The Crucible)、《橋頭眺望》(A View from the Bridge)、《美國時鐘》(The American Clock)等。米勒兩次來華,著有《遭遇中國》(Chinese Encounters)和本書。

書籍目錄

序緣起《推銷員之死》排練日記譯后記

章節(jié)摘錄

《絕對信號》的導演在樓上的小劇場排練同一劇作者的另一部作品。他差不多每天都來看一會兒我的排練。有天晚上,排練結(jié)束后,演員們都走了,我請他坐下,聊一會兒。英若誠給我們翻譯。我猜他大概28歲,很瘦,看上去很累,兩頰凹陷。他穿的不是普通的藍布上衣和便裝褲,而是燈芯絨褲、毛料的拉鏈夾克。我一直在想《絕對信號》里的過分形式主義的表現(xiàn),急著要談一談這個問題。不過,我先問他:他本人和觀眾是不是覺得這出戲很新穎;新穎是指它的形式,還是故事中的某些東西——例如對男女主角曾上過床的強烈暗示?他回答得很小心,讓我感到自己跨越了半個地球在跟他談話。我原以為他是出于謹慎,漸漸地,我開始懷疑他沒有聽懂我關(guān)于形式的問題。他說:除了急速的動作和燈光是新穎的,整出戲的表演仍然是現(xiàn)實主義的,多少反映著現(xiàn)實生活?!暗墙俜恕蔽覉猿值?,“看起來十分詭詐邪惡,還左顧右盼,歪歪斜斜地走路……這也是按照真實人物刻畫的嗎?”他想了一會兒。我覺察出,他被問住時并沒有感到尷尬。他終于不再小心謹慎,說:“這個人物寫得很膚淺?!薄拔抑?。因為他看上去不可信。真正的流氓應(yīng)當有欺騙性,應(yīng)當讓主人公覺得他是好人,或者至少不是那么面目可憎。劇里的這個流氓誰也騙不了?!?/pre>

后記

大概因為彼時在新西蘭,而此時身在北京,譯這本書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查一下網(wǎng)上的記錄,開始翻譯是在一年半前,回到北京也有一年了。當初我看見家人從圖書館借來的這本書,一下子想起上學的時候,有一陣廣播里總在播《推銷員之死》。我家那時還沒搬進樓房,住在東四一帶。我們那時步行去王府井,總會路過人藝的展示窗。那時的街道還很安靜。小時候,我爸在寧夏勞改,三年不許回家。我媽兩周一次從小湯山的干校回來,為了排遣寂寞,總要帶我們姐妹倆逛王府井。每回我們都步行,經(jīng)過人藝,我總會看半天展示窗里的黑白劇照,那里邊的虎妞先是瘦的(舒秀文),后來又變成胖的(李婉芬),別的劇照,現(xiàn)在記不清都是什么了。

編輯推薦

《阿瑟·米勒手記:"推銷員"在北京》:我把自己的搬弄是非、誤解和錯誤的判斷都原封不動地留在這里。在那兩個月里,我興奮地、努力地工作,以獨特的角度觀察著中國。1983年,劇作家米勒眼中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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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20條)

 
 

  •   如果你喜歡戲劇,阿瑟米勒,喜歡《推銷員之死》,那一定要買這本書,看一出戲的編排過程,比這出戲的創(chuàng)作過程還要讓你受益匪淺,特別史原作者作為導演。
    其次還能看到九十年代的中國戲劇,以及外國人眼中的中國,中西合作的火花。
  •   導演的工作就是讓演員找到角色與自身生活的連接點,從而進行創(chuàng)作,所以米勒力圖讓人藝的老一輩藝術(shù)家能夠從中國的社會現(xiàn)實中尋找創(chuàng)作的支撐,而當時的中國是剛剛經(jīng)歷文化大革命之后陣痛期的中國,米勒用敏銳的眼光和犀利的筆記錄下來這一切,非常令人深思;不過推薦同時看“推銷員之死”的劇本單行本,方便理解米勒和藝術(shù)家們的工作過程,英若誠翻譯,他也是米勒導演時的翻譯,這出話劇的男主角。更有興趣的可以參閱英若誠的口述自傳“水流云在”,會有更深了解。
  •   聽編劇本人為你剖析每個人物的性格,講解每個場景的構(gòu)思……本書同時以一個外國人的視角觀察著文革后北京,那個特殊時期的中國。阿瑟•米勒深刻的思想、敏銳的洞察力,跳躍在他幽默的字里行間,讀來引人發(fā)笑、讓人感動、令人受益匪淺!
    汪小英老師很到位,書的裝幀也8錯!
  •   這本書買的蹊蹺。本也不是戲劇的愛好者,也不是米勒的讀者。找到這本書的原因是想看一些外國人對中國的看法。對中國處于不同年代,不同的歷史背景下的人文特征有一個多角度的了解。對改革開放初期的部分,無意中看到了這本書的簡介。要說明的是,對不同的歷史背景下的人文特征的了解,不易讀以此為目的的書,意識形態(tài)味道太濃。人文的了解和學術(shù)的了解有著巨大的差異。
  •   這本書真好 阿瑟米勒 我的最愛
  •   很喜歡! 北京人藝的是中國話劇的最高殿堂,排的很好看!
  •   遠去了北京話劇?
    懷念
    證明我們正老去?
  •   很有收獲,很有啟發(fā)。新星這一套戲劇的都不錯,回頭去買《山羊》來看看。希望新星再接再厲,多出此類好書。
  •   包裝很好,還在于都當中,很期待
  •   整部劇的幕后故事~!
  •   在凌宇書屋看到的,終于買到手了,很高興,但和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   有塑封,不錯,書本身也很好~~
  •   其他一直想來就此書好好寫寫評論,就是工作太忙了.
    書本身好.翻譯也不錯.
    而且更加佩服英諾誠了.
  •   包裝挺好的,感覺也不錯
  •   一邊看書一邊在網(wǎng)上看了那一版的話劇,體會很深。推銷員之死的確是一部好作品,我在自己的身上也找到了威利洛曼的影子,為洛曼而悲也為自己而悲。。。唯一缺點譯者顯然水平有些不夠,很多地方細節(jié)翻譯不準確。
  •   可以看戲劇,也可以了解當時的中國
  •     刊于中國新聞周刊
      作為一名劇作家,阿瑟?米勒有著高度的文化和政治敏感。他兩次來到中國, 1978年,作為中國對外友協(xié)邀請的客人,米勒以游客的身份隨旅游團第一次進入中國;第二次是1983年,米勒獲北京人藝的邀請,來華為人藝導演他的作品《推銷員之死》。
      
      米勒的兩次中國之行,正值中國撥亂反正,走上改革開放之路的時候。米勒熱切地想探究這片古老的東方國土上曾經(jīng)發(fā)生過什么和正在發(fā)生什么。
      
      1978年,米勒應(yīng)邀觀看了話劇《蔡文姬》,并被要求點評此劇。他批評道:“劇作家在創(chuàng)作這個劇本時犯了個錯誤,是初學者通常容易犯的?!币溃桌张u的劇作家是大名鼎鼎的郭沫若,而且當時是1978年,場面極為尷尬。英若誠在自傳中記錄了這件事,并寫道:謝天謝地郭沫若當時不在場,他幾個月前已經(jīng)去世了。
      
      在人藝排練《推銷員之死》的一個半月時間里,米勒隨身帶著錄音機,錄下工作中的對話,于是有了這本《阿瑟?米勒手記:“推銷員”在北京》。直到最近,這本書才被翻譯成中文出版。
      
      排練之余,米勒拜訪中國的作家朋友,包括楊憲益、華君武、張潔等,還和中國的戲劇同行座談。他不斷地提問、觀察,即便在排練時的交流,他問演員對角色的理解,最終也是想弄明白,中國人對曾經(jīng)的傷痛有何感受。
      
      把《推銷員之死》搬上人藝舞臺,主要歸功于當時的人藝院長曹禺和人藝導演兼演員英若誠。曹禺和英若誠都有著與美國相關(guān)的個人經(jīng)歷,重回舞臺后,兩人急于想把二戰(zhàn)后的世界戲劇介紹給中國的觀眾。1982年,英若誠借到美國做訪問學者的機會,和米勒探討了為人藝選擇一臺米勒的話劇,英若誠看中的是《推銷員之死》,而米勒建議的是自己的另一部話劇《嚴峻的考驗》。1978年訪問中國時,米勒聽到了許多中國朋友文革中受迫害的故事。英若誠對米勒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英若誠認為,如果只是以不公正的迫害為主題,沒有多大意思。當時的中國,“傷痕文學”正當其時,文學作品大多揭露“文革”中人們遭受到的迫害和苦難,所以,在英若誠看來,《嚴峻的考驗》并沒有什么新意,而《推銷員之死》卻可以帶來一股清新之風。
      
      1983年,對于中國演員來說,只能是在想象中完成自己對美國的理解。那么,如何能演好美國人?米勒對他們說,答案再簡單不過,就是堅決不要嘗試扮演美國人。米勒認為,要讓中國觀眾接受這部美國話劇,只有讓中國觀眾在角色中發(fā)現(xiàn)自己。
      
      就在演員們努力尋找人性的共同點時,媒體卻是以政治的眼光來解讀這件事。
      
      駐京的外國媒體提出了采訪要求,他們提出的問題是:選擇這出戲是不是一種批判美國社會的宣傳?記者們甚至問到:這出戲會公演嗎?戲票是公開出售還是只發(fā)給單位?而美國《新聞周刊》的報道則說:對《推銷員之死》“特別熱心的觀眾”——也就是反對美國的人——將發(fā)現(xiàn),他們很難欣賞“這部杰作”,因為“中國從南到北從東到西沒有一個推銷員”。時至今日,中美之間的政治誤讀依然存在,因為某些時候,某些事情,政治解讀會顯得高明和深刻。
      
      這期間,中美之間發(fā)生了一件政治事件——胡娜事件,19歲的中國網(wǎng)球運動員滯留美國不歸,而時任美國總統(tǒng)里根宣布說,他本人愿意收養(yǎng)胡娜。這導致中國政府表示要取消一切與美國的文化體育合作。而《推銷員之死》則如期售票公演并大獲成功,掌聲經(jīng)久不息,觀眾涌向舞臺。此后,美國的“推銷員”留在人藝,而米勒也成為一個符號留在中美文化交流史上。
      
  •      刊于經(jīng)濟觀察報書評增刊
       “理解”之難,經(jīng)常被低估。過去人常說“理解萬歲”,現(xiàn)在說得很少了,部分是因為“萬歲”這種語匯過時,部分也是因為所謂的理解,很多時候只代表一種感情上的認同,是有意無意的慰辭。讓·鮑德里亞的一則筆記里說:人們可以理解一位通奸的婦女,因而原諒她,并且避免把她吊死在公共廣場的一棵樹上。但是人們也能夠理解下令吊死這位婦女的毛拉,甚至理解吊她的那棵樹,甚至吊她的那根繩子?!叭藗兡軌蚶斫庖磺?,就是不理解事情為什么會這樣?!蓖瑯樱瑢τ谖幕蟾锩?,過來人都說能理解毛的詩人情懷,理解執(zhí)政者想讓社會保持純潔的思路,也理解大眾的虔誠和理想主義,然而演變成“浩劫”,僅僅是因為幾個蹩腳陰謀家的翻云覆雨?1976年秋天的事實證明了他們原是那么不堪一擊。
       英若誠把文革叫“浩劫”,這個提法看來讓阿瑟·米勒感到新鮮。1983年,這位美國大牌劇作家急切地想了解后文革社會中國人的心理,因為他要把《推銷員之死》搬上中國舞臺,但演員和觀眾乃至劇院硬件情況都令他心里沒底。好在他的合作者是英若誠,一位曾游歷歐美的“最后的貴族”,在排練手記中,他多次風趣地稱之為“滿大人”。“滿大人”和米勒在工作時間以外的對話不僅離不開中國革命,還屢屢涉及民俗傳統(tǒng)、家庭倫理、青年文化等等,整本《手記》以每日排練為骨骼,那些范圍廣泛的對話是充實其中的血肉?!昂平佟笔怯悬c浪漫氣息的、文人的用語,米勒最終也注意到,那一代中國知識分子現(xiàn)在是失語的一群,他們內(nèi)心承認自己錯了,但很難再去試圖“理解”、進而徹底檢討那令他們年華虛度、身心殘缺的運動。
       既然自己能來到中國,那就說明中國的確在告別過去,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在這一點上米勒是樂觀的。因此,盡管有同胞打預防針在前(“中國人沒文化,粗俗”),《新聞周刊》上右翼分子的危言在后(“《推銷員之死》此番不可能取得成功,因為這個國家上下沒有一個推銷員”),他對中國人仍抱有基本的理解的善意。殊為可貴的是,米勒投向中國人的視線不帶偏見:在看到當街流淌的糞尿時,他能想到普通人居住條件的惡劣;目睹了賓館服務(wù)員的業(yè)余表現(xiàn),他也明白服務(wù)業(yè)的長期疲弊不振,是中蘇等姓“社”國家的共性;他坦言中國戲劇演出的軟硬件之差,令人匪夷所思,但他不忘補充說,“我們也無力抵抗殘酷的商業(yè)化對百老匯戲劇的掠奪……中國人也許已經(jīng)習慣了經(jīng)過臟水才能到達小便池,我們美國人也一樣麻木不仁于某些與臟水同樣惡心的東西——它們不像臟水那樣明顯,但危害更大?!睂τ谄矫?,米勒說“街上仍能見到很多溫和的富有同情心的人們”,而那些在后海亭子里唱歌唱戲的老人,表現(xiàn)的是“真正的文化——那是一種信心,恰如其分,不加虛飾?!?br />    《推銷員之死》這出戲,概而言之,講的是布魯克林的推銷員威利·洛曼如何在自信一次次遭無情打壓后,“美國夢”破滅,最后自殺以求給家庭留下一筆人壽保險金,其對人性的雕刻之深,大大逾越了故事所發(fā)生的國家、社會制度和階級人群的范圍。威利一生追求成功,“有為”,他奉行的美國式價值觀與儒家理想頗有相通之處,但威利既不算個“好人”,又擁有感人的力量,單單這一點,很可能就超出了中國觀眾的理解能力之外——他們的頭腦接受了“八個樣板戲”的輪番轟炸和“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文藝路線”的反復陶冶,直到文革過去八九年之后,很多人還把舞臺看作讓好人受歡呼、讓壞人示眾的場所,任何對內(nèi)在人性的暗示都會激起他們的疑惑甚至氣憤。
       如何讓一種文化之下的觀眾迅速而準確地進入另一種文化下的故事語境?要知道這兩者差異如此鮮明,而就在排練期間,里根政府還強硬地宣布庇護網(wǎng)球球員胡娜,從而大大開罪了中方,這機緣甚至賦予《推銷員之死》的上演以“外交事件”的色彩,成與敗干系重大。16—17世紀的一些歐洲畫家,經(jīng)常讓耶穌的門徒穿上當時當?shù)氐囊路?,以便取悅沒文化的大眾,這些作品的價值可想而知;阿瑟·米勒知道,在這個舞臺上,把白種人刻意改造成黃種人,起中國名字,吃中式飲食,一如讓英若誠們個個頂著蜷曲的假發(fā)一樣,都是過猶不及的表現(xiàn);美國本土的人文景觀依然要保持,要讓觀眾“看懂”并被感染,得靠演員的闡釋:精確理解人物的心理,再把它表演出來。
       有一類學者型小說,如若澤·薩拉馬戈的《里斯本圍城史》,敘述幾個共同完成一樁文化任務(wù)的人,心靈之間發(fā)生互換、溝通的故事?!妒钟洝放c之相似,它講了一個關(guān)于“理解”的傳奇,英若誠這一干人藝演員是如何理解威利一家人及其創(chuàng)作者的,對他們而言,要妥貼地進入這出悲劇中各自的位置,讓人物活在自己身上,需要調(diào)動自己的創(chuàng)傷記憶——如今他們還只能通過“文革”思考。這種記憶既是他們本人的——在機關(guān)化的劇團體制內(nèi)隨著上面布置的“革命精神”起落忙閑——也是全體文化界精英的:楊憲益/戴乃迭夫婦、華君武、張潔、曹禺,還有投池自盡的老舍先生,這十多年都在他們本應(yīng)更精彩的人生中被無奈蹉跎,現(xiàn)在他們難得一見的笑容中都帶上了些許自嘲。米勒在曹禺先生的寓所中,聽老人親自念黃永玉寫給他的信:“作為藝術(shù)家和作家的你,曾經(jīng)是大海,可是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股溪流。何時你才會在紙上再寫出波瀾壯闊的場面?1942年以來,你沒有寫過真的、美的、有意義的東西。我們的國家對你的才華做了什么?什么東西能抵得上這種損失?”米勒對楊憲益的一句評價適用整個這一群人:“中國是他的傷心地,他的摯愛?!?br />    對林達·洛曼來說,威利·洛曼也同時是她的摯愛與傷心。界線模糊的愛/恨、情/痛、喜/怒、悔/傲,對中國演員和觀眾來說都是格外新鮮的,長期以來,一如米勒對京劇的精到點評所示,他們習慣的戲劇都是臉譜化的,愛憎分明的,以至于像《絕對信號》這種在米勒看來膚淺的“先鋒戲劇”,對當時的中國觀眾都形成了足夠的沖擊,更何況偏離“正軌”太遠的《推銷員之死》。排練過程中,很少有中國記者約訪和提問,問的也大多是“這出戲的寓意是什么”,讓最耐心的米勒也難掩厭煩,讀到這里,不禁要感嘆高雅藝術(shù)在國內(nèi)啟蒙之緩慢:直到今天,我們的媒體人還動輒像小資男女一樣,煞有介事地要求編劇和導演們回答“您想表達什么”這樣的問題。
       一部優(yōu)秀的戲劇斷不能用簡單的概念來理解,“文革”亦然——阿瑟·米勒和曹禺在竹園賓館共進午餐時,同時面對著康生的秘密刑訊室舊址和陽光普照的前廊,這之中充滿了“簡單的概念”不可解的疑惑。從光明的頂點到摧殘了幾代人的“浩劫”只是一步之遙;在大合唱的邀請函前取舍不定時,知識分子們曾經(jīng)互相勸告、說服,集體加入一場豪賭,到終了他們只能苦笑著陷入沉默。新政府大興四化建設(shè),鼓吹“致富光榮”,對幻滅了的人而言,這就是希望嗎?希望在哪里?
       在一個多月的排練日子里,一個美國人和他的中國同事和友人一同探討這個國家“何以至此”,了解今天人們對“文革”遺產(chǎn)的態(tài)度怎樣,他們?nèi)绾芜x擇自己的未來……演員們能領(lǐng)會威利靠“在沒有希望的時候?qū)ふ蚁M敝沃约骸麄兙褪沁@么熬了近十多年的,而且,“中國的歷史一直是這樣”——直至垮掉。藝術(shù)勝利了,不同文化之下的人們,在被切割出鉆石般光芒的人性力量面前發(fā)生了心靈共振:威利的命運感動了正與里根政府處在外交冰期的中國的普通觀眾,在他們之中,他們之外,那么多人都被希望壓垮了。首演后第三天,當飛機載著阿瑟·米勒返回康涅狄格州他那剛剛遭了火災的家時,一個碩大的問號正像出水的冰山一樣從地面上浮起。
      
  •     在翻開這本《阿瑟?米勒手記》之前,我一直以為這是一本純粹探討戲劇和藝術(shù)的作品。1983年阿瑟?米勒應(yīng)曹禺與英若誠之邀來到中國,親自指導他的名作《推銷員之死》,由北京人藝搬上舞臺。而這本《手記》便是根據(jù)當時的排練手記整理而成。
      
      或許阿瑟?米勒來到劇團便發(fā)現(xiàn)隔膜無處不在,而彼此理解的過程像是在倒一次漫長的時差。當他想通過一個美國式的廚房來展現(xiàn)典型的美國人生活之時,而中國私人空間的概念尚未成形。“推銷員”威利的職業(yè)在中國幾乎難覓蹤跡,人們是否可以理解他的失落與絕望?中國尚未有保險,他如何向劇組的成員解釋威利為保險而死?中國對于城市化的渴望正方興未艾,人們離開擁擠的小院搬去新建的多層樓房,他們真的可以理解威利對于樓房的厭惡和憎恨嗎?阿瑟?米勒與80年代初來到中國的許多敏感的西方觀察者一樣,帶著西方式的期待和驕傲,對政治灌輸敏感疏離,對截然不同的思維劃分感到迷惑,為東方主義的原始與樸素抱以好感。他站在80年代這個特殊的歷史點上觀察中國,從這個意義上,阿瑟?米勒這位“長途推銷員”在北京的經(jīng)驗才更多了一層價值。(gin 推薦)
      
      [美]阿瑟?米勒 著:《阿瑟?米勒手記——“推銷員”在北京》,汪小英 譯,新星出版社,2010年8月,29.00元。
      
      本文刊于【讀品】101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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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剛好在看激蕩三十年,提到推銷員之死,追尋歷史的回憶,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現(xiàn)實是迷茫的,未來更捉摸不定,唯有歷史尚能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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