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漫游指南

前言

鸚鵡與布谷鳥胡適和余英時都引用過一個關(guān)于鸚鵡的佛經(jīng)故事，這故事完整見于明末清初的文人周亮工的記述：昔有鸚鵡飛集陀山，乃山中大火，鸚鵡遙見，入水濡羽，飛而灑之。天神言：“爾雖有志意，何足云也？”對曰：“嘗僑居是山，不忍見耳！”天神嘉感，即為滅火。我還在讀胡適和余英時，還在想著鸚鵡的宿命：“嘗僑居是山，不忍見耳。”年少時聽達明一派的《十個救火的少年》，如今少年漸成中年，也還在想著救火。但眼見山火越來越兇，卻找不到水，只好相濡以沫，也沖著山火吐吐口水。這究竟是在救火，抑或只是滿足自己救火的幻覺？雖有志意，何足云也？而天神，自然是沒有的。我的朋友宋雨喆和小河名字都有水，他們有一首歌《說鳥》：鳥兒不用想往哪兒飛懸崖上面采根草浪尖子上喝口水金頂上面歇個腳浪蕩的人頭上叫一聲飛向上游的鳥在高處聚飛向下游的鳥在低處聚只有布谷鳥，在中間飛布谷鳥當(dāng)然比鸚鵡逍遙多了。天地之大，何必囿于此山。而我們這種鳥人，也只能混跡于那鸚鵡與布谷鳥之間，飛來飛去，不知所依。鳳凰傳奇那天晚上，星光現(xiàn)場陳珊妮演唱會結(jié)束半小時后，在旁邊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金鼎軒，陳珊妮和樂手們靜靜站在門口等位，而金鼎軒始終播放著震天價響的鳳凰傳奇，觥籌交錯，嘴巴和屁股輪回……忽然想起陳珊妮那首《一個只有屁股的人》：他喜歡摘下許多星星/丟在公共廁所的馬桶里面/把他們沖掉或者淹死/卻忘了離開/變成一個只有屁股的人/我說快點沖水，也洗不干凈他的嘴/哪里是他的嘴，其實無所謂/為了一個只有屁股的人/知道自己早餐吃了什么，知道自己的晚餐變成了什么/不知道早餐的報紙是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變成晚餐的什么鳳凰傳奇這樣的流行音樂，顯然只有嘴巴沒有屁股，如此一塵不染的歌，似乎足以讓我們相信世界上沒有也不需要排泄系統(tǒng)，社會括約肌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分泌的全是蜜。不過鳳凰傳奇的音樂不像《愛情買賣》《香水有毒》那么俗爛，并且還打著民族風(fēng)的招牌，因此賣得出高價，有個音樂節(jié)居然一齊請到了崔健和鳳凰傳奇，而鳳凰傳奇的價碼還比搖滾教父更高一籌。沈從文這么說鳳凰：“古記稱‘有鳳來儀’，‘鳳凰于飛’，讓我們知道，這種理想的靈禽，被人民和當(dāng)時貴族統(tǒng)治者當(dāng)成吉祥幸福的象征，和愛情的比喻，也是來源已久，早可在三千年前，至遲也有兩千七八百年?！兵P凰傳奇這個農(nóng)牧業(yè)小清新組合，完全可以把沈從文對鳳凰的解析套在自己身上做嫁衣。這就是流行歌曲用一層又一層糖衣包裹起來的桃花源。鳳凰傳奇和沈從文的家鄉(xiāng)鳳凰當(dāng)然并無關(guān)系，不過，誰都愿意把沈從文的家鄉(xiāng)當(dāng)成一個吉祥幸福的愛情桃花源。我是十二年前去的鳳凰。那會兒全國四處飄蕩還珠格格，如同如今四處飄蕩鳳凰傳奇，只不過一個閉塞的小縣城會把這種流行度又放大十倍，遠(yuǎn)不只是在電視上，而是從購物袋到大巴無所不在，以至于你會以為趙薇已經(jīng)成為鳳凰的形象代言人。然而，鄉(xiāng)民家里貼的毛主席華主席像，幾十年不變，估計現(xiàn)在仍然好好地貼在墻上，而小格格就未必幸存了。似乎每個文人去了鳳凰都得向沈從文交篇作業(yè)。詩人龐培曾寫他在沈墓前跪拜三次，那是長河落日般的詩人情懷。我找沈從文的墓找了好久，后來問了一位農(nóng)婦，她隨手一指：就在她家后面的小山坡上。小山坡上炊煙繚繞，沒有比農(nóng)家黃昏的炊煙，更能把人帶回古老的中國了。沈從文的時代歷歷在目，在他墓前，我腦子里奇怪地閃過沈從文小時候上學(xué)的情形：每個小孩都挎著一個籃子上學(xué)，籃子里有課本有午飯，還有幾塊石頭。猜猜石頭用來干啥？砸野狗？沒錯。因為街上與河邊殺人如麻，野狗吃慣了人肉。沈從文的文字清簡蘊藉，而有些作家寫起鳳凰來就好像鳳凰在發(fā)大水。還記得一位散文名家末尾的抒情：“鳳凰啊你是那么的美，美得就像一首歌的不同聲部?！鼻也徽f“一首歌的不同聲部”未免令人費解，很奇怪為什么美文家看到的鳳凰美得一塌糊涂，似乎鳳凰滿大街都是翠翠，而我見到的卻只是鋪天蓋地的小燕子趙薇？為什么去鳳凰的路上，每隔幾公里我就能看到一塊“嚴(yán)厲打擊車匪路霸”的路邊標(biāo)語，而美文家們仿佛都是一塵不染直接從文學(xué)史空降沈從文故居，直接在他老人家家里焚香沐浴更衣凈手，寫下一篇又一篇鳳凰頌？越是熟悉沈從文，就越不知對鳳凰該如何下筆。鳳凰到處都有學(xué)畫的學(xué)生，被黃永玉畫膩了的吊腳樓接著被他們畫膩。但是，那一塊塊“嚴(yán)厲打擊車匪路霸”的標(biāo)語是比黃永玉更為有力的當(dāng)代藝術(shù)，或者說“嚴(yán)厲打擊車匪路霸”其實就是湘西那一幅殘山剩水，那一幅千載長卷的名字。順著學(xué)生寫生的視野望去，很容易獲得沈從文小時候的視角：躲在大石頭后面，偷看河邊一排排地砍頭。在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還不妨想象一下沈從文寫過的血腥一幕：一個孩子挑著竹竿去見官，而竹竿上是他父親或叔叔的人頭。自問閣下究竟是看多了僵尸片喪尸片，還是看多了門戶網(wǎng)站那些每日滾動播出的暴力新聞？抱歉，我無非是想讓自己那顆脆弱的心好歹適應(yīng)一下新時代：世界野蠻如故，人類嗜血如斯，撕開“鳳凰傳奇”那一層又一層漂亮的糖衣，你咬爛的，是一顆心臟，還是一顆子彈？龍易被視為惡龍，而鳳凰擔(dān)著千古美名。不過，陳舜臣的推理視角有所顛覆，在《龍鳳之國》一書中他如此闡釋鳳凰：“龍的形象過于雜亂奇特，卻象征著和平，而單純的鳳反倒隱藏著猙獰面目。理想之鳥——這難道不是一味標(biāo)榜自己，不包容他人的形象嗎？”或許，我們只有推翻鳳凰原有的吉祥幸福純情形象，才有膽識去面對一個惡浪滔天殺伐連天的黑暗帝國。如果連鳳凰都是面目猙獰的，那么在一張郵票上龍顏小怒一下又算個鳥？2007年，在沈從文的鳳凰，沱江大橋倒塌，六十四人死亡；2010年，在沈從文的鳳凰，一名少女不堪受辱從天下鳳凰大酒店跳樓身亡。湘西自古多俠亦多匪，然而如今，準(zhǔn)備去鳳凰旅游的自駕游車主都對被報道過的鳳凰“碰瓷產(chǎn)業(yè)鏈”心有余悸，沈從文在《鳳凰》一文中彰揚的鳳凰“游俠者精神”早已蕩然無存，陳渠珍（沈從文曾于其帳下討生活）那樣的大俠若見到今日如此雞鳴狗盜之輩又能如何？2011年11月，北京宋莊睎望藝術(shù)館搞了個叫《鳳凰西去20000米》的展覽。其中《權(quán)益互換空間》是以三百九十六元從兩位性工作者手中買來她們的包以及生活用品，包括劣質(zhì)安全套和陰道消炎藥等；《送性福下鄉(xiāng)》則是從鳳凰鄉(xiāng)下原封不動搬回兩間村妓的房子：墻壁上有小孔，村民偷窺一次一塊錢，圓房一次三十元。嫖房老板介紹說，他的嫖房開了十六年了，他是這樣總結(jié)時代的：“鄧小平來了強奸犯少多了，毛澤東時候強奸犯要多得多?！?作家野夫看了展覽后感慨：“沈從文筆下的隔絕、貧困和落后依舊，而當(dāng)年那種良善、本真和干凈卻沒有了?！鄙驈奈膶戇^船妓，寫過會唱國民黨黨歌軍歌抗戰(zhàn)歌的妓女，卻沒見寫過這種赤裸裸的村妓。如果狠一點，這兩間嫖房不妨就命名為——“鳳凰傳奇”。村民尚需一塊錢才能偷窺，而網(wǎng)絡(luò)時代的子民自由免費萬歲，我們每天飽覽新鮮熱辣的性與暴力：強奸以及道德強奸，殺人以及道德殺人。當(dāng)年沈從文寫血腥暴力，平淡節(jié)制，絲毫沒有獵奇或矯情的渲染，而在網(wǎng)絡(luò)時代，一切都似乎堂而皇之地發(fā)生在每個人臥室或辦公室：不管是“卡扎菲爆菊”，還是“鳳凰女跳樓”。幾個月前在成都，在镋鈀街著名的“僑一僑怪味炒”，我和兩個朋友邊吃小龍蝦和鴨唇，邊看電視——這社會新聞節(jié)目實在讓人欲罷不能，自殺的實況轉(zhuǎn)播！有個中年男人爬到電線桿上，于是警察和記者都來了，警察鋪氣墊，記者架長槍，觀者如堵。我邊看邊嘀咕：不會真的把自殺情景也播出來吧？怪我少見多怪，說時遲那時快，在電視里外一片驚呼中，一個人從天而降一聲巨響，成都電視臺悍然播出自殺血腥鏡頭，還沒忘補上一個特寫！美女出鏡記者當(dāng)然也沒忘記采訪目擊者，一位環(huán)衛(wèi)工人阿姨已經(jīng)泣不成聲，記者的話筒仍舊不依不饒伸過去。最后這個新聞節(jié)目以美女記者語重心長的話結(jié)束：請珍愛生命。成都是美食之都，在成都，我見到賣青蛙的販子當(dāng)街一邊活剝青蛙皮展示垂死青蛙暴跳的心臟一邊吆喝兜售。也是在成都，我目睹活人變死人的全程電視錄播。比這更登峰造極的是深圳聯(lián)防隊員強暴案中的媒體：“請問媽媽被強暴的時候你去哪里了？”我們每天都在互相強暴，這種無形的暴力就像酸雨和毒霧，滲入我們的皮膚，我們的眼瞼。神奇的土地，嗜血的狂歡，我們是要坐在馬桶上仰望星星，還是把星星沖進馬桶？大一的時候聽過巫寧坤先生關(guān)于沈從文的一個講座。巫先生回憶起他被打成“右派”后，在北大荒勞動改造，常常和一位也曾受教于沈從文的小伙子一起，在零下四十度的修堤工程之余朗誦沈從文。講著講著他突然哽咽語塞，隨之又大笑，學(xué)生們跟著哄堂大笑。那時候不大懂巫寧坤先生為何在課堂上如此又哭又笑，現(xiàn)在懂了。如今當(dāng)全國人民成為全國人民的笑料，當(dāng)全國人民成為全國人民的噩夢，當(dāng)全國人民成為全國人民的渣滓，再面對令巫寧坤百讀不厭哽咽不已的這段沈從文的文字，試問，你心中如何才能毫無渣滓？你如何才能去愛？——望著湯湯的流水，我心中好像徹悟了一點人生……山頭一抹淡淡的午后陽光感動我，水底各色圓如棋子的石頭也感動我。我心中似乎毫無渣滓，透明燭照，對拉船人和小小船只，一切都那么愛著，十分溫暖的愛著！

內(nèi)容概要

　　本書是張曉舟多年來的文化評論隨筆首度精選結(jié)集。
　　加西亞·馬爾克斯一再解釋過，所謂“魔幻現(xiàn)實主義”不是杜撰的，就是活生生的現(xiàn)實。同樣，當(dāng)我們用穿越、玄幻、盜墓這樣的詞來形容現(xiàn)實，那也一點都不虛，說的就是當(dāng)今的中國現(xiàn)實。姑蘇城外倫敦塔，琉璃廠的飯島愛。少林鋼琴，愛國粽子，心靈鱉湯。手拿一個愛瘋死，一代人去那兒相互撒嬌。信仰在空洞中飄揚，金山與神山對峙，一切是多么安閑地從那樁苦難轉(zhuǎn)過臉。時代，就像硅膠一樣在每個人的胸前鼓了起來，令你再也無法一手掌握。如何才能去愛？我看見了你的壞笑。
　　一部盛世中國的荒誕書，當(dāng)代中國社會與文化景觀的素描簿。

作者簡介

　　張曉舟
　　1970年生，樂評人，音樂策劃人，也以足球評論著稱，同時也是跨領(lǐng)域的資深媒體人，長于大眾文化研究和媒體研究。

書籍目錄

鸚鵡與布谷鳥 / 代序
輯一
鳳凰傳奇
城鄉(xiāng)暴力團
琉璃廠的飯島愛
金山與神山
姑蘇城外倫敦塔
濃湯！我媽燒的！
你上海了我，還一笑而過
聯(lián)合國文學(xué)暫住證
死城漫游指南
軟實力，硬了嗎？
那桿槍被你扔了
一碗牛肉面的前世今生
輯二
心靈鱉湯
一個愛國的粽子
手拿一個愛瘋死
娘子，我頭上撞了一個包
道德獵人與實驗動物
饑餓的合唱
敬惜字紙
粉紅知青
牛逼閃閃的紅星
鋼鐵是怎樣沒有煉成的
我看見了你的壞笑
少林鋼琴
狼國人
親愛的，你不是流氓
輯三
信仰在空洞中飄揚
劉翔跟著崔健，孤獨地飛了
當(dāng)滾動的蛋與滾動的石頭相遇
不要穿著敵人的褲子去罵敵人不穿褲子
一切是多么安閑地從那樁苦難轉(zhuǎn)過臉
這一代的罵和愛
為祖國健康工作五十年
紐約五道口和烏托邦賊船
一代人去那兒相互撒嬌
雞油，機油，自由
輯四
再生，烏托邦
伊甸園業(yè)已拆遷
王二不二
你就不能正經(jīng)點嗎？
跋

章節(jié)摘錄

版權(quán)頁：   作為一個歷史短暫的移民城市，深圳一直急于找到自己的文化根基以獲得身份認(rèn)同，從官方意識形態(tài)到民間社會，都有這種可以理解的文化心理焦慮甚至自卑。被聯(lián)合國封為“設(shè)計之都”算是實至名歸（深圳在設(shè)計方面算是國內(nèi)先驅(qū)，但我不認(rèn)為它在設(shè)計領(lǐng)域有什么國際地位），但自封為“圖書館之城”和“鋼琴之城”，就大有往胸前一根接一根插筆之嫌，而申請“文學(xué)之城”，就是把筆直接插在腦門上了。 從化可以搞“溫泉之城”，增城可以搞“荔枝之城”，順德也不妨搞一搞“雙皮奶之城”，但深圳宣稱自己是“鋼琴之城”就莫明其妙，是因為鋼琴賣得多，還是因為李云迪出自深圳？—但這哥們不是已經(jīng)搖身一變成了香港精英人才了么？周筆暢和陳楚生也出自深圳，何不雅俗并舉，也弄個“超女之都”“快男之城”玩玩呢？ 假如其他城市也能向深圳看齊，紛紛打造小提琴之城中提琴之城大提琴之城小號之城大號之城長號之城薩克斯之城貝斯之城吉他之城二胡之城三弦之城古琴之城嗩吶之城古箏之城揚琴之城，那么中國城市文藝復(fù)興指日可待。2006年，深圳市政府曾提出要建成“全球先鋒城市”。當(dāng)二三線城市都在哭著喊著要建設(shè)國際大都市，“全球先鋒城市”這一提法顯得新鮮炫酷多了，并且官方還給出了一個建成全球先鋒城市的時間—2030年—比王家衛(wèi)提前了十六年，比波拉尼奧（小說家，《2666》的作者）提前了六百三十六年?！赌戏蕉际袌蟆仿勶L(fēng)而動積極響應(yīng)，當(dāng)即在深圳策劃了一個“先鋒城市”論壇。我有幸參與論壇，卻深感所謂“十大先鋒城市”之類評選實在無聊透頂，先鋒人士也不能免俗地成為魯迅所詬病之“十景病”的新病人。但在評選深圳的“十大城市先鋒切片”的時候，大家又紛紛推舉深圳當(dāng)時轟動一時的警方將妓女戴上口罩游街的事件，覺得此舉很先鋒，而我指出深圳才女妞妞的電影《時差八小時》是一部先鋒電影。 由此可見，建設(shè)“和諧城市”比建設(shè)“先鋒城市”更為迫切。否則去年深圳不會在大運會之前清理那么多流動人口。這就帶來一個有趣的問題，深圳作協(xié)在申請文學(xué)之城的時候拿外來移民和打工者作為招牌（所謂移民文化打工文學(xué)），但所謂“深圳作家”又該具備什么認(rèn)證？他需要出示作協(xié)會員證，但無疑還需要出示深圳身份證吧？如果沒有深圳戶口，是否還得向聯(lián)合國出示他的深圳暫住證呢？

后記

本書所收文章基本上發(fā)表于報刊專欄，特此感謝《時尚先生》、《南方都市報》、《南方人物周刊》、《城市畫報》、《南都周刊》、《體育畫報》、《東方企業(yè)家》、《財經(jīng)》等報刊及相關(guān)編輯們。    感謝沙湄、沙洲、胡夢楚、郝彬、鈄江明、王勤伯、張詩堯、馬木爾、王來雨、馬加等朋友的意見和幫助，感謝尹麗川、葉三、羅永浩、程益中、阿乙的推薦，感謝阮千瑞的設(shè)計，感謝劉慶元提供他的四張木刻作品《時代的寵物》。感謝我父親張仁杏的校對。    感謝本書編輯孫瑞岑和楊靜武，以及廣西師大理想國。    但愿這本書多少對得起朋友們的鼓勵、吹捧、挑剔、批評，并且不浪費讀者的時間和金錢。    張曉舟    2012年10月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程益中    張曉舟是漢語寫作的創(chuàng)意公司，語言表達的可能性和可讀性被他擴大了。    羅永浩    很少有人能像張曉舟一樣，這么多年仍然保持憤怒的性格，善良的品質(zhì)，旺盛的斗志和——奇跡般的——華麗的文風(fēng)。    阿乙    張曉舟可以告訴你：有趣，是不需要像有些人那樣緊抱群眾大腿的。    尹麗川    這么多年來張曉舟幾乎沒有任何改變，對反對之事依舊那么憤怒，更重要的是，對熱愛之物依舊那么狂熱！他的文章見證了這個時代最有力的歌唱，以及那些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愛。    葉三    對很多人來說張曉舟此人討厭無比，但他身邊的朋友比如我傾向于把他寵物化，不只是因為他多年不變的發(fā)型、帽子、華麗的文字，還因為他對這個時代強烈的不適感——這迫使他不得不淪為老妖精和惡童的合體。

編輯推薦

《死城漫游指南》作者張曉舟，被網(wǎng)友譽為“張?zhí)鞄煛?，多維度著名專欄作家，言其文風(fēng)思維天馬行空飛揚跋扈，《死城漫游指南》是其多年文章首度結(jié)集。一部盛世中國的荒誕書；一把對當(dāng)代中國社會文化剖筋剝骨的利刃。比梁文道《常識》，熊培云《重新發(fā)現(xiàn)社會》，劉瑜《送你一棵子彈》，許知遠(yuǎn)《一個游蕩者的世界》等，視角更犀利、文風(fēng)更彪悍、言語更毒舌的重磅評論集。程益中、羅永浩、阿乙、尹麗川、葉三，多位作家、媒體人力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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