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2-1 出版社:海天出版社 作者:鄧一光 頁數(shù):170 字數(shù):1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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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鄧一光,生于重慶,祖籍湖北麻城,蒙古族,現(xiàn)居深圳。著有長篇小說《我是太陽》《我是我的神》等9部,中短篇小說《遠離稼穡》《狼行成雙》等數(shù)篇。
《深圳在北緯22°27'-22°52'》主要內(nèi)容包括我在紅樹林想到的事情、乘和諧號找牙、寶貝,我們?nèi)ケ贝蟆㈦x市民中心二百米、所有的花都是梧桐山開的……
《深圳在北緯22°27'-22°52'》是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之一。
作者簡介
生于重慶,祖籍湖北麻城,蒙古族,現(xiàn)居深圳。著有長篇小說《我是太陽》《我是我的神》等9部,中短篇小說《遠離稼穡》《狼行成雙》等數(shù)篇。作品大量入選各種選刊和選本,并有英、法、俄、日等文字譯本。獲過包括第一屆魯迅文學(xué)獎中篇小說獎、第一屆馮牧文學(xué)獎、第一屆郭沫若文學(xué)獎、第二屆國家圖書獎等國家級文學(xué)獎在內(nèi)的各種獎項。
書籍目錄
我在紅樹林想到的事情
乘和諧號找牙
寶貝,我們?nèi)ケ贝?br />離市民中心二百米
所有的花都是梧桐山開的
深圳在北緯22°27'-22°52'
萬象城不知道錢的命運
在龍華跳舞的兩個原則
有的時候兩件事會一起發(fā)生
消失給你看,或死給你看(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樊鴻賓帶我去深南大道看房子。房子美輪美奐,價格昂貴,我買不起。我們離開那里,去濱海大道看另一處房子。那處房子也不錯,像一片珊瑚蟲的墳塋,倚山傍海,氣宇軒昂,讓人有敬畏感,價錢也不菲?! 胺孔硬诲e。有沒有更便宜的?”我問?! 俺侵写逶趺礃??”他反問,盡量克制著?!斑@是深圳,你要改變觀念?!薄 ∥抑莱侵写?,那是一堆城市的淋巴細胞,氣息叵測,盛產(chǎn)奇形怪狀的故事。我對故事過敏。我對淋巴也過敏。而且,我還不至于那么不道德,把自己的壞毛病告訴樊鴻賓。他是我來深圳之后認識的唯一朋友,相當于我在這座城市里的過渡房。 “那怎么辦,我的確買不起?!蔽艺f?! 澳憔筒粦?yīng)該打買房子的主意?!狈欃e斜著眼睛看了我一眼,總結(jié)說,“你就不應(yīng)該來深圳。你當深圳是聯(lián)合國?聯(lián)合國維和也得花錢?!薄 耙苍S還有別的辦法。有嗎?”我問他。我真的沒有主意了。我想到從盧克索沿東部沙漠返回開羅的那一次,穆罕默德·白佑明提到的那些生活在沙漠中的貝都因人,他們不住政府為他們蓋的美麗的白色房子,而在沙堆下用破木板搭一間岌岌可危的破棚子,心安理得地當甲殼蟲,讓人既羨慕又敬佩。貝都因人是好樣的,可我不是貝都因人?! 耙@樣,你只能去紅樹林了。”樊鴻賓斬釘截鐵地說?! 》欃e是一名畫家,在羅湖有一棟氣派的畫院,雖然畫院旁邊的人工湖是一潭顏色可疑的死水,看上去讓人起雞皮疙瘩,但他在南山有一套漂亮的公寓,那是他的全額私產(chǎn),他有說這種話的權(quán)利?! ∵@樣,我就去了紅樹林?! ∧莻€男人坐在那里或是蹲在那里,就在紅樹林邊。天黑著,看不清生長在灘涂上泥質(zhì)沼澤中那些奇異的胎生灌木。夜棲在灌木中的水鳥輕聲啾啁著,聽起來有點兒揪心。深圳灣對面的香港燈火璀璨,像一條磷火閃爍的巨蟒尸體。 我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磷火映在他的臉上。他長得沒有什么特點,和所有走在大街上的深圳人一樣,只是他的頭發(fā)在不安地燃燒,這一點不一樣?! ∷馨察o,蹲在那里不出聲,但我猜想他和我一樣,也不是貝都因人。貝都因人不那么蹲著,他們喜歡赤著腳在滾燙的沙礫中快速行走。現(xiàn)在我知道他是蹲著的,而不是坐著的。紅樹林是一個了不起的地方,它們是唯一與海洋和睦相處的陸生物種?! ∥以谒麑γ嫘⌒囊硪淼卣玖艘粫?,隔著濃密的灌木叢。我有點兒被他靜靜蹲的樣子嚇住了,坐下來,坐了一會兒改成蹲。 “你好?!蔽艺f,“紅樹林沒有房子,特別是在夜里。老樊不應(yīng)該把我支到這里來對不對?” 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也許他是一個啞巴。也許他在打瞌睡。也許他不想理我,或者他不認識樊鴻賓,雖然樊鴻賓是一個畫家,而且在南山的鬧市區(qū)有一套完全產(chǎn)權(quán)的公寓?! 【掾牧谆鹪诳焖傺葑儯谝箾]有辦法按照黑夜的愿望囂張。河口有潮濕的氣息彌漫過來,紅樹林散發(fā)著淡泊的樹脂味,在海洋的咸澀味道中顯得隱約而尖銳。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深圳太貴了?!蔽艺f,意識到這話不準確?!胺孔犹F了。” 紅樹林中有什么東西動了—下,來自他那個方向。是海浪推動桐花樹和苦郎樹,或者是夜里出來覓食的海貍或海鼠。然后他說話了?! 拔覜]想到鑰匙會生銹?!彼f,聲音有點兒生澀。這很正常?!半娮颖聿蛔吡?。身份證過期了。他們拿走了我錢夾里的照片?!薄 ∥也幻靼姿谡f什么。有一次我的鑰匙也銹了,那一次我去了漠河。我迷戀上了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幽光的冰掛,差點兒娶了一個瞎了_一只眼睛的姑娘,為這個我傷心了好幾年。那真是一次心力交瘁的經(jīng)歷。還有一次,我的鑰匙掉進廚房的下水道里了,但很奇怪,它沒有生銹。 “怎么可能?”我說。我其實想說“不可能”。我想最好還是禮貌一點?! 八麄冋f,記著辦二代身份證??蛇@太難了?!彼行┻t疑不決,“誰也沒有兩個身份,對不對?” 他說得對。但在黑暗中我不能肯定他的神情。我的腳趾被什么東西硌疼了。我猜想是一枚小石子,或者突出地面的紅樹根莖。我能感覺到暗紅色的汁液慢慢攀爬上我的褲腿?! ∥乙恢睕]有弄清楚,紅樹林靠什么生長。它生長在海里,是海岸邊的房子,樓上居住著小青腳鷸、黑嘴鷗和白琴鷺,樓下住著硨螺、粒核果螺、櫛孔扇貝、糙鳥蛤和寄居蟹,它們是長住居民。還有一些哲水蚤、波水蚤、刺水蚤、根管藻、三角藻和圓篩藻,它們在林岸邊蕩來漾去,是一些暫住居民。照理說。紅樹林屬于海里的建筑,它怎么可以依靠笨拙的陸地黃蜂和紅須螞蟻來傳粉和授精呢? “他們還告訴我,小心外面的陽光。這一點他們說對了?!彼珠_口說話了,“大街上陽光明媚,而我太蒼白了。我就像一棵過了季的除蟲菊,全身上下都涂滿了金色蜜蠟。” “是嗎?”我吃驚。他說話的口氣像一個詩人,這讓我原諒了深圳。一座城市是容易被原諒的,尤其是我們的內(nèi)心有柔軟處,而這個柔軟處恰好被打開了的時候。想想鮮活的冰島牡蠣被寒冷的牡蠣刀撬開時的感受吧?! 拔也恢??!彼悬c拿不定主意,“我離開得太久了。十六年,是不是太久了?” 原來這樣?!澳沁€用說。十六年前迪拜還在賣珍珠,現(xiàn)在人家有花不完的‘石油美元’。迪拜真是了不起?!蔽艺f,“你想抽支煙嗎?你是深圳人吧?” 我從兜里掏出香煙。海風(fēng)很大,火被吹滅了好幾次。禁煙令無處不在,我不得不放棄。如果可能,我會放棄做一個人。我是說,不是吸煙的人,也不是深圳人,是人——如果我能做一枚硨螺,或者一叢三角藻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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