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9-7 出版社:岳麓書社 作者:肖燕雄 編 頁數(shù):256
內(nèi)容概要
本書所選十二篇論文是不只是居有傳遞知識之功,而更有表達觀念和思想的深意,而且是以深刻的論述、嚴謹?shù)倪壿嫛⒏挥欣砣せ蛎骼实奈淖謧鬟_出來的,讀后讓人提升境界,滿口余香。這些文章遍布人文社會科學多個領域,其中一些篇什以舉重若輕之力容括了一部皇皇大作的內(nèi)涵。閱讀它們,將花費少少許,收獲多多許。如高爾泰、袁行霈、孫立平、張文木的論文就是這樣。重點推介的十四部書《歌德談話錄》、《齊人物論》、《歷史是什么?》、《光榮與夢想》、《萬歷十五年》、《太平雜說》、《論語》、《理想國》、《理想的沖突》、《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歷史深處的憂慮》、《通往奴役之路》、《國富論》、《如何閱讀一本書》,也不是揀到籃子里就是菜。第一,這一次的“揀”不只是我個人所為,還包括我身邊的一些同事和國內(nèi)一些專家學者的推薦;第二,有意識地從文、.史、哲、政、法、經(jīng)和讀書方法方面去“揀菜”,古今、中外、史論都有顧及;第三,基本上是經(jīng)典,有些是多學科交叉的經(jīng)典,有些還是與中國現(xiàn)實緊密相關或能給予中國現(xiàn)實某種照應的經(jīng)典,其中只有兩本國人的著作《齊人物論》、《太平雜說》還不是經(jīng)典,但它們是挑戰(zhàn)經(jīng)典文本或經(jīng)典說法的近年來的“經(jīng)典”之作,其訓練大學不可或缺的求異思維和批判精神將功莫大焉;四、盡可能挑“好讀”者,即內(nèi)容不要太艱深,文字不要云山霧罩、彎彎繞繞。
書籍目錄
導言一、名家讀書體驗 我在北京大學當學生的時候 北大六年瑣憶 憶清華 燕京大學中文系 讀書雜談 讀書的經(jīng)驗 讀書 我的讀書經(jīng)驗 讀書漫談 論讀書 說開卷有益 我的讀書經(jīng)歷二、論文選萃 讀書無禁區(qū) 王維詩歌的禪意與畫意 母語的陷落 詩與真:歷史與歷史學 “救亡壓倒啟蒙”? 中國藝術與中國哲學 大國崛起的歷史經(jīng)驗與中國的選擇 邁向立法者的法理學 “三農(nóng)問題”:世紀末的反思 改革以來中國社會結構的變遷 大學之魂 文藝與復興三、著作摘編與簡介 《論語》摘編 《理想國》摘編 《歌德談話錄》摘編 《國民財富的性質(zhì)和原因的研究》(《國富論》) 摘編 《通往奴役之路》摘編 《歷史是什么?》簡介 《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簡介 《萬歷十五年》簡介 《太平雜說》簡介 《齊人物論》簡介四、大學生書評舉隅 《如何閱讀一本書》書評 美國自由的代價 暢快地閱讀生動之書《光榮與夢想》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附錄 湖南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學生讀書活動方案
章節(jié)摘錄
一、名家讀書體驗 我在北京大學當學生的時候 馮友蘭 在十年動亂以前,北京大學校長陸平提出了一個辦北京大學的方針:繼承太學,學習蘇聯(lián),參考英美。大動亂開始以后,他的這項方針受到批判,成為他的罪狀之一。當時我也說過,北京大學的校史應該從漢朝的太學算起。我不知道陸平的方針是不是受我的影響,也很可能是出于他自己的創(chuàng)見,不過,當時的批判,并有涉及到我?! ∥宜哉J為北京大學校史應該從漢朝的太學算起,因為我看見,西方有名的大學都有幾百年的歷史,而北京大學只有幾十年的歷史,這同中國的文明古國似乎很不相稱?! ‖F(xiàn)在講北京大學歷史一般是從清朝末年的京師大學堂算起,它是戊戌變法的產(chǎn)物。清朝的慈禧太后篡奪了政權以后,把光緒皇帝在變法的時候所行的新法都作廢了,只有京師大學堂繼續(xù)存在下來。這也可以說是戊戌變法留下來的紀念品吧。跟著父親在崇陽的時候,在他的簽押房里看見過當時頒布的京師大學堂章程,用木板紅字印的,有好幾大本。當時我什么也不懂,只記得在分科之中有一科叫“經(jīng)科”。每一種經(jīng)都有一個學門,例如“尚書門”、“毛詩門”等。在本科之外,還設有通儒院,大概相當于西方大學的研究院吧。清朝的京師大學堂地位很高,由朝廷特派的管學大臣管理。管學大臣就是京師大學堂的校長。當時的管學大臣換了幾次人,當我進北京大學的時候,學生們傳說中的管學大臣是張百熙。他可以說是在蔡元培以前的對于北京大學有貢獻的一位校長。據(jù)說,他當了管學大臣以后,就請吳汝綸為總教習。當時新式學校的教師都稱為教習,總教習就是教習的領導。我不知道總教習的職務有什么明文規(guī)定,據(jù)我推測,他并不相當于后來大學中的教務長,因為教務長主要是管教務行政,而總教習是管學術方面的事,約略等于現(xiàn)在大學里管業(yè)務的副校長。 吳汝綸是著名的桐城派古文家,是當時所謂舊學的一位權威。他也懂得一點當時所謂新學;嚴復翻譯的書,有幾部都有他作的序。他是一位兼通新舊、融合中西的人物。他在直隸(今河北)做官,在地方上辦了些新式的學校。張百熙請他當京師大學堂總教習,這表明了張的辦學方針。據(jù)說張百熙當了管學大臣以后,曾親自到吳汝綸家里去請他出來,吳汝綸不見。后來一天,張百熙大清早穿著官服,站在吳汝綸的門外(一說是跪在臥房門外)等候相見,吳汝綸只好答應了他的邀請。但是吳附帶了一個條件,就是他要先到日本去考察幾個月,回來后才能到任。張百熙答應了。不料吳汝綸從日本回來以后,不久就死了,竟沒有來得及到京師大學堂就任。吳雖然沒有到任,但是這個經(jīng)過當時卻傳為美談,我們學生聽了,都很感于張百熙禮賢下士、為學校聘請名師的精神,和吳汝綸認真負責、虛心學習的精神?! ∶駠闪ⅲ煷髮W堂改名為北京大學,以嚴復為第一任校長,不過為時不久,后來又換過些別人。我于一九一五年進北大的時候,沒有校長,由工科學長胡仁源兼代校長。文科學長是夏錫祺。當時的學系稱為“門”。各系沒有設系主任,系務由學長直接主持。原來京師大學堂的經(jīng)科已廢,經(jīng)科的課程,有些廢止了,有些分配到文科各門中。文科有四個門,即中國哲學、中國文學、中國歷史和英文四個學門。我入的是中國哲學門。在我們這個年級以前,還有一個年級?! ?915年9月初,我到北京大學參加開學典禮。胡仁源主持會場,他作了一個簡短的開幕詞以后,英文門教授辜鴻銘(湯生)從主席臺上站起來發(fā)言。我不知道這是預先安排好的,還是出于辜本人的臨時沖動。他的發(fā)言很長,感情也很激動,主要的是罵當時的政府和一些社會上的新事物,大意是說,現(xiàn)在做官的人,都是為了保持他們的飯碗,他們的飯碗跟咱們的飯碗不同,他們的飯碗大得很,里邊可以裝汽車、姨太太。又說,現(xiàn)在人作文章都不通,所用的名詞就不通,譬如說:“改良”吧,以前的人都說“從良”,沒有說“改良”的,既然已經(jīng)是“良”了,你還改什么?你要改“良”為“娼”嗎?他大概講了一個鐘頭,都是這一類的謾罵之辭。他講了以后,也沒有別人發(fā)言,就散會了。當時民國已經(jīng)成立四年了,辜鴻銘還拖著辮子來講課。我沒有去旁聽過他的課,只聽到英文門的同學說,他在講堂上有時候也亂發(fā)議論,擁護君主制度,有一次竟說,現(xiàn)在社會大亂,主要的原因是沒有君主。又曾說,比如說法律吧,你要說“法律”(說的時候小聲),沒有人害怕;你要說“王法”(大聲,拍桌子),大家就害怕了,少了那個“王”字就不行。總之,凡是封建的東西,他認為都是好的。我還聽人說,辜鴻銘在一個地方辯論婚姻制度問題,贊成一夫多妻制,曾說,現(xiàn)在我們這個桌子上一個茶壺帶四個茶杯,用著很方便;要是用一個茶杯帶四個茶壺,那就不像話了?! ‘敃r中國文學門的名教授是黃侃(季剛)。那時桐城派古文已經(jīng)不行時了。代之而起的是章太炎一派的魏晉文(也可以稱為“文選派”,不過和真正的“文選派”還是不同,因為他們不作四六駢體)。黃侃自命為風流人物,玩世為恭,在當時及后來的北大學生中傳說他的軼聞軼事,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比如說,他在北京:住在吳承仕(簡齋)的一所房子中,他倆本來都是章太炎的學生,是很好的朋友,后來不知怎么鬧翻了,吳承仕叫他搬家,黃侃在搬家的時候,爬到房梁上寫了一行大字:“天下第一兇宅。”又比如說,他在堂上講書,講到一個要緊的地方,就說,這里有個秘密,??勘贝筮@幾百塊錢的薪水,我還不能講,你們要我講,得另外請我吃飯。又比方說,黃侃有個學生,在“同和居’’請客,他聽見黃侃在隔壁一個房間說話(原來黃侃也在請客)就趕緊過去問好,不料黃侃對他批評起來,這個學生所謂的客已經(jīng)到齊了,黃侃還不讓這個學生走,這個學生心生一計,就把飯館的人叫來交代說,今天黃先生在這里請客,無論花多少錢都上在我的賬上,黃侃一聽,就對那個學生說,好了,你走吧?! ≡谥袊軐W門里,有一位受同學尊敬的教授,叫陳介石(黼宸),他給我們講中國哲學史、諸子哲學,還在中國歷史門講中國通史。據(jù)說,他是繼承浙江永嘉學派的人,講歷史為韓侂胄翻案,說南宋末年一般人都忘了君父之仇,只有韓侂胄還想到北伐,恢復失地。他講的是溫州那一帶的土話,一般人都聽不懂,連好多浙江人也聽不懂。他就以筆代口,先把講稿印發(fā)出來,上課的時候,登上講臺,一言不發(fā),就用粉筆在黑板上寫,寫得非常之快,學生們抄都來不及。下堂鈴一響,他把粉筆一扔就走了。好在他寫的跟講義雖然大意相同,但是各成一套,不相重復,而且在下課鈴響的時候,他恰好寫到一個段落。最難得的,是他雖不說話,但卻是誠心誠意地為學生講課,真有點像莊子所說的“目擊而道存”,說話成為多余的了。他的課我們上了一年,到一九一六年暑假后我再回到北大的時候,聽說他已經(jīng)病死了,同學們都很悲傷?! ●R夷初(敘倫)給我們開了一門課,叫“宋學”。上了一個學期,他因為反對袁世凱稱帝,辭職回南方去了。學長夏錫祺不知從什么地方請了一位先生來接替馬夷初。那時候,對于教師的考驗,是看他能不能發(fā)講義,以及講義有什么內(nèi)容。這位先生名不見經(jīng)傳,上課前又沒發(fā)講義,我們對他就有點懷疑。去了好幾天,才發(fā)出三頁講義。其中有一個命題是“水為萬物之源”。我們一看,都說這不像一個現(xiàn)代人所說的話。那時候我當班長,同學們叫我去找學長,說這位先生不行,請換人。學長說,你們說他不行,總得有個證據(jù)呀。我說他的講義就是證據(jù)。學長說,講義怎樣講錯了,也得有個理由。我回到班里一說,同學們說,我們每個人都寫出幾條理由。這位先生的講義只有油印的三頁,我們一下子就寫了十幾條理由,可以說把它批得體無完膚。我送給學長。學長一看,也無話可說,只問:這都是你們自己寫的嗎?我說是我們自己寫的。學長說,等我再看看,不過有一條:你們不許跟這位先生直接說什么話或有什么表示,事情由學校解決。過了一兩個星期,沒有下文,只有當時的一個學監(jiān)把我找去說,某某先生講義上的錯誤,你們可以當堂同他辯論。我說,學長講過,不許我們對他直接有所表示。學監(jiān)說,彼一時此一時也。我了解他的意思,大概是學校諷令他辭職,他不肯,所以就讓學生直接對付他。等他下一次來上課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都帶了幾本《宋元學案》在堂上質(zhì)問,原來他連《宋元學案》都沒有見過。同學們哈哈大笑,他也狼狽而去?! ?/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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