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堂先生

出版時間:2004-4-1  出版社:河南大學(xué)  作者:孫郁,黃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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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知堂先生》收入記述周作人事跡的文章。包括《周作人印象記》、《周作人先生》、《關(guān)于周作人》、《知堂老人舊事》、《周作人和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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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條)

 
 

  •     最早讀知堂先生的文章,就是《知堂回想錄》,只是讀時不知道。這是一本敦煌文藝出版社出的書,名字改了《苦茶》,很像盜版,買得的這本又是書店供出租的書,陳舊不堪,只是當時還是一派懵懂,處在不擇而食的階段,買是莫名其妙的買,讀卻是滿心歡喜地讀完。從此以后一發(fā)不可收拾,陸續(xù)搜求不少知堂的著作,一路囫圇讀來,漸至引為心頭之好,連同這本同我結(jié)緣的周書,至今仍寶藏之。
      作家的自傳,很少談及自己的相貌,因為很難談,說得太好跡近自吹,說得不好違反本心,不如不說,好像也沒有談的必要。知堂的回想同樣沒有這方面內(nèi)容,是不是我說的原因并不重要。但他引人注意的一點,是喜歡以僧人托生自許?!痘叵脘洝烽_頭便作如是自述:“我的誕生是極平凡的,沒有什么事先的奇瑞,也沒見惡的朕兆。但是有一種傳說,后來便以訛傳訛,說是一個老和尚轉(zhuǎn)生的,自然這都是迷信罷了?!彪m則自稱迷信,后頭卻又說:“我對這種浪漫的傳說,頗有點喜歡。”在他的其他詩文當中也經(jīng)常透露“僧”的氣息,有時是直接的,如《五十自壽》的首聯(lián)就說:“前世出家今在家,不將袍子換袈裟。”《苦茶庵打油詩》一文中謂“五十五歲以后也便是我的僧臘”,說是要從頭“計算他做和尚的年歲,在家時期的一部分拋去不計”;間接的說法也是不勝枚舉,姑舉一例,在文章《結(jié)緣豆》中,他介紹南北風(fēng)俗,引文有:“京師僧人念佛號則以豆記其數(shù),至四月八日佛誕生之辰,煮豆微撒以鹽,邀人于路請食之以為結(jié)緣。”后面是他的意見:“我自己寫的文章是屬于哪一派的呢……結(jié)緣的豆乃彷佛似之。”
      其實不用多說,知堂把他北京八道灣寓所的書房有好幾個名稱,其中一個稱為“苦茶庵”,據(jù)說還讓沈兼士寫成匾掛在書室,自己則將這個庵名印在自制的信箋上,后來,苦茶庵又改為苦住庵,仍留庵名,很能說明問題。庵者,小寺廟也,居住庵中的,自然就是個和尚。這個在家和尚是個什么相貌,不用借助文字,留存下來的照片不少,各個時期的都有,盡可參照。和尚長什么樣子,沒有人說得清楚,凡人去其發(fā)、更其衣,就可自稱為僧人,武松魯智深那樣殺氣騰騰的也是僧人,但一般人的心目當中,和尚總歸是慈眉善目、與世無爭的,真正有修為的和尚更其如此。早年的周作人相片,眉目中還時有流露一些孤傲和自矜的神色,越到老來,越是消散殆盡,在面相上就接近于一個虛靜的和尚了,惟我看他不像中國和尚,倒像是一個日本的和尚。
      投入大牢之后,有一回黃裳去看他,歸后寫成了《老虎橋邊看“知堂”》一文,很有名氣。文中對他初見周氏的樣貌進行了一番摹寫:
      “他穿了府綢短衫褲,淺藍襪子,青布鞋。光頭,瘦削,右面龐上有老年人當有的瘢痕,寸許的短髭灰白間雜,金絲眼鏡(這是他在一篇文章中提到過的“惟一”的一副金器,三十年前的老樣子)?!?br />   描寫得很是細致,后面又寫,
      “與想像中不同的是沒有了那一臉岸然的道貌,卻添上了滿面的小心,頗有“審頭刺湯”中湯裱褙的那種脅肩堆笑的樣兒。請他坐了下來。他搓著手,滿臉不安,等候我發(fā)問?!?br />   我只知道《審頭刺湯》是一出戲,沒有看過,不能知道“湯裱褙”是什么樣子,但“脅肩堆笑”的姿態(tài)總是能夠想象的,是一個奸角,或是一個小人,反正同得道僧人的形象相去不能以道里計。他的描寫同周氏出庭受審時候的儀態(tài)大相徑庭。陳丹青在《笑談大先生》中恰好有一段“看圖說話”,將他被押赴法庭時的樣貌進行了速寫,“他穿件干凈的長衫,瘦得一點點小,可是那樣的置之度外,斯文通脫。你會說那種神色態(tài)度是強作鎮(zhèn)定,裝出來的,好的,咱們請今天哪位被雙規(guī)被審判的大人物鏡頭前面裝裝看,看能裝得出那樣的斯文從容么?”坐牢前和坐牢后差不多同在一個時期,但樣貌變化如此巨大,不得不讓人生疑。難道之前是自信滿滿,后來卻已心如死灰,似乎不能這樣一概而論。
      近些年別人寫的關(guān)于知堂的回憶文章也出版了很多,其中有一本《知堂先生》,很奇怪,林林總總很多篇章,獨不見這篇《老虎橋邊看“知堂”》,大概是因為太常見了,也或許收在同系列別的集子里。黃老的文章有其時代背景,有些話現(xiàn)在聽來可能稍嫌刺耳——在正人君子看來或尚嫌其不足,但是也反映了真實之一面,知堂老人恐是不太善于與人交接的,這一點在別人的文章當中也有旁證。梁實秋的《憶周作人先生》寫到他去八道灣訪知堂,“但見他一襲長衫,意態(tài)翛然,背微佝,目下視,面色灰白,短短的髭須滿面,語聲低沉到令人難以辨聽的程度。”同文又記述周的一次演講,在兩三百人聽講的講堂里,“由于周先生語聲過低,鄉(xiāng)音太重,聽眾不易了解,講演不算成功?!?br />   周氏從1917年起即被蔡元培延入北大擔(dān)任教職,之前還在浙江省立第五中學(xué)教過幾年的英語,但是他的教學(xué)質(zhì)量,大概也同他的演講一樣,不太成功。冰心女士在回憶當中說:“他很木訥,不像他的文章那么灑脫,上課時打開書包,也不看學(xué)生,小心地講他的,不像別的老師,和學(xué)生至少對看一眼?!边@是她在北大聽課的回憶,此時的知堂還是一個“教壇新秀”,已呈這樣的拘謹和老態(tài),同梁實秋所描述的正相合,然而他的底氣到底是足的,否則也不會在北大的教壇上一直扎根,直到不能不離開。然而他的離開,姿態(tài)又是好的,“斯文通脫”,昂首闊步,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他面對自己的時候,當也是真實的。
      至于黃裳先生去“看”的一節(jié),我想,從苦茶到苦住,時時將自己幻身為和尚的周氏,最后從“庵”中被移入大牢,究竟心境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被他人觀看時又會露出怎樣的意態(tài),實在也只能懸想而已。但是我總懷疑,黃裳先生所“看”到的,究竟是不是本相的周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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