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何以至此

出版時間:2010-8  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  作者:雷頤  頁數(shù):257  字數(shù):2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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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歷史:何以至此?從小事件看清末以來的大變局》內(nèi)容看似龐雜,但大體說來,還是三方面的“人與事”。首先,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人與事”。中國近代史以鴉片戰(zhàn)爭為開端,從某種程度上說,楊芳傳統(tǒng)的“糞桶戰(zhàn)法”和林則徐突破傳統(tǒng)的“師夷長技以制夷”,隱喻了以后貫穿中國近代史的兩種救國途徑間的“緊張”。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后,清軍連吃敗仗,朝廷忙將赫赫有名的猛將、果勇侯楊芳調(diào)到廣東前線御敵。面對英軍的船堅炮剩,楊芳在廣州城廣搜馬桶,尤其是婦女的經(jīng)期用品,作為克敵制勝的“法寶”,因此留下“糞桶尚言施妙計,穢聲長播粵城中”之譏。其實,以馬桶,尤其是婦女所用溺器、經(jīng)血布等“穢物”作為破敵法寶,并非楊芳的發(fā)明,而是頗有些年頭的傳統(tǒng)。遠的不說,稍前的乾隆年間,山東白蓮教王倫起事,圍攻臨清城,守城官軍就將雞血、糞汁灑在城上,并找來一些妓女赤身裸體站在城上,以陰門向敵,以破敵陣。稍后的太平天國時期,太平軍守城時也曾將女性擄去,脫褲站在城墻上作為守城之法。由此看來,楊芳還真算“文明”了,因為他并未如“傳統(tǒng)”那樣直接以女性下體面對敵陣。所以,楊芳此舉只是當時國人習以為常的“常識”,實不應對其大加嘲笑。不過,唯其如此,林則徐大膽突破傳統(tǒng)“常識”的“師夷長技以制夷”,就更令人欽佩。因為,此舉當時不僅應者寥寥,而且林則徐還因此被批為“潰夷夏之防”、“以夷變夏”。就是說,破壞了“狄夷,,與“華夏”問的“文化防線”,使“華夏”被“夷化”了。“師夷長技以制夷”在中國近代化“開篇”的遭遇,預示著中國近代化進程的艱難曲折,主張“師夷長技”者,以后一直受此嚴斥。容閎是近代留學“第一人”,1854年即從美國耶魯大學畢業(yè)歸國,他親眼看到了西方的富強,更感到中國的落后,決心“以西方之學術,灌輸于中國,使中國曰趨于文明富強之境”。為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他先后了解、參與了太平天國運動、洋務運動、維新運動和辛亥革命,是中國近代史上唯一“全程”參與近代史的幸運者。他的一生,不僅像鏡子一樣映照了近代中國的歷史走向,而且有迥異于他人的獨特意義。張之洞是晚清重臣,他從反對洋務的“清流”轉而成為洋務運動的后起之秀的歷程,頗耐人尋味。一旦從只會“坐而論道”的“言官”成為主政一方的地方大員,他就明白空談誤國的道理,轉而務實,開始致力于洋務。當然,作為久經(jīng)宦海的老臣,他深得通權達變之術,在政治形勢的“守舊”與“變革”中左右逢源。當然也有左支右絀之時,甚至有過幾次嚴重危機,但最終“有驚無險”——最緊迫的一次,他毫不留情地斬殺了數(shù)十名策動自己“起事勤王”、支持維新的門生。在社會轉型中,思想的爭論同樣激烈。1912年秋,留學美國的陳煥章等人在上海發(fā)起成立“全國孔教總會”,康有為任會長,他任總干事。從袁世凱奪得大權的1912年起,短短的十幾年中,各路軍閥廝殺爭戰(zhàn),你方唱罷我登場,掌權者像走馬燈一樣換來換去。但無論誰掌權,陳煥章都能得到賞識,并非這些軍閥寬宏大量、不計前嫌,不管他曾為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服務,而是他們都明白“孔道一昌,邪設斯息”有利于自己統(tǒng)治的道理。陳也明白,自己在亂世中謀權謀利的不敗法寶就是“孔教”,誰掌大權“孔教”就為誰服務。正是從這段歷史中,魯迅得出了引起時人強烈共鳴的孔子只是“敲門磚”的結論。而對儒學推崇備至、有當代大儒之稱、對當代海內(nèi)外儒學“復興”厥功至偉的堂堂哈佛大學教授、著名學者杜維明,在《道學政》中也承認:“對儒學公共形象的最嚴重損害,并非來自自由主義者、無政府主義者、社會主義者或其他西化論者所組織的正面攻擊,而是來自極右翼,尤其是利用儒家倫理鞏固統(tǒng)治的軍閥以及同流合污的傳統(tǒng)主義者?!钡诙?,是當代的“人與事”。當代的“人與事”最主要特點之一,是“政治”與“生活”緊密相連。愛因斯坦僅在1922年末從歐洲乘輪船訪問日本時,往返路過上海并停留了兩三天。他絕不會想到,半個世紀后,他的相對論和他本人竟會在中國大遭批判,成為中國國內(nèi)政治斗爭的一個“題材”,直到1978年才獲“平反”。這出折騰了將近十年的鬧劇早成笑談,但泛政治化思維,將學術問題政治化的惡劣后果,留給人們的教訓與反思格外的沉重。后人很難想到,西方古典音樂曾經(jīng)被嚴禁,以至于“無標題音樂”能否上演,也與最高層的政治斗爭緊密相連。粉碎“四人幫”后,能否公開演奏貝多芬的音樂,誰都無權做主,層層請示,最后由政治局開會才“拍板”。改革開放以后,對平民百姓文化生活影響最大的“現(xiàn)象”之一,是中斷了近30年的“流行音樂”突然再次流行,但引起的爭論也最激烈,爭論時間也長達十幾年之久。這十幾年對流行音樂的時禁時放,時放時禁,反映出“轉型初”復雜的政治、文化與社會生態(tài)。手拿話筒,邊唱邊走,邊唱邊舞,被作為腐朽、墮落的表現(xiàn)而大加批判。架子鼓、沙槌、電吉他、五光十色的燈光、舞臺中間有斜形臺坡等等,女演員穿短褲、短裙在臺上蕩秋千,報幕員穿得珠光寶氣,迪斯科、披肩長發(fā)、緊身衣、牛仔褲等都被作為流行音樂的“符號”而嚴批。臺灣兒童歌曲《童年》受到種種嚴厲批評:“實際上,《童年》所塑造的‘童年,,是臺灣社會制度下產(chǎn)生出來的畸形兒,是一種扭曲、變態(tài)的童年,這種童年在我國(大陸)是少見的,即便是個別存在,也只是個別教育的問題,無須用歌唱大做文章。”《童年》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說鄧麗君了。從西方古典音樂到現(xiàn)代流行音樂,許多年的時“禁”時“放”說明,沒有法律和制度保障,文化是無法繁榮的。第三,是國外的“人與事”。法國革命因其激烈而使后人對其爭議不止,但正如法國歷史學家米涅所言:“在革命中,一切都取決于第一個拒絕和第一場斗爭!”革命的爆發(fā)與其后的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的確是由統(tǒng)治者對改革的“第一個拒絕”及其引發(fā)的“第一場斗爭”所決定的。當路易十六于1774年即位時,法國面臨著嚴重的財政危機,他為克服財政危機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這些改革包括開始對特權階層征稅,但因既得利益集團的強烈反對而作罷。于是,他決定向“第三等級”增稅,最終引爆了大革命。當既得利益集團拼命維護自己的既得利益,不愿稍稍讓步,國家又不愿或無力進行根本性制度變革的時候,推翻既得利益集團甚至國家的革命就“不可避免”了。最終,特權等級被根本推翻,路易十六本人也被推上了斷頭臺。一場巨大的社會變動、革命,最根本的原因是這個社會的矛盾不斷積累,最終尖銳到“總爆發(fā)”的程度。例如,列寧有“偉大革命導師”之譽,但他在十月革命前長期流亡瑞士時,幾經(jīng)努力卻無法使一個小小的工人組織“革命化”,甚至“一對一”地做工作都未能提高一個青年工人的“政治覺悟”,更不必說讓其走向革命。因為瑞士是一個窮人生病都能住進療養(yǎng)院的國度,在這種社會,的確很難發(fā)生革命,產(chǎn)生大動蕩,即便最偉大的革命者、最激進的造反者,也將一籌莫展。所以,列寧非常不喜歡景色如畫的瑞士。這也說明,只要社會制度良好,并具自我改革、調(diào)節(jié)功能,能不斷紓解社會矛盾,平民百姓自然安居樂業(yè),所謂“激進”只能是少數(shù)人的信念,社會影響十分有限。只要政治民主、清明,公民權利和社會福利都有保障,任何“激進”都沒有市場,根本鼓動不起社會風潮。所以,革命、動蕩實非“激進”者制造出來,而是統(tǒng)治者拒絕制度改革導致了革命的爆發(fā)。所以,若要真正“告別激進”,避免社會大動蕩,對“激進主義”的分析批評固有必要,但更重要的是吁請當權者正視現(xiàn)實,審時度勢,主動進行制度變革。當然,相對于大千世界的“人與事”,這本小書所談的“人與事”最多只是滄海一粟。好在“一滴水也能反射出太陽的光輝”,或許,這便是《歷史:何以至此?從小事件看清末以來的大變局》的價值所在吧。雷頤2010年6月

內(nèi)容概要

  《歷史:何以至此——從小事件看清末以來的大變局》是中科院史學研究員雷頤先生的文集。文章所寫內(nèi)容多為中國近現(xiàn)代史話題,包括《“糞桶妙計”與“師夷長技”》、《梁啟超百年前憧憬“上海世博會”》、《新文化與新教育》、《沉重的“外交笑話”》、《貝多芬中國“獲勝”記》、《既得利益集團與路易十六的斷頭臺》、《引人深思的兩個莫斯科之旅》、《相對論“遭遇”中國政治》、《“國家”:從維新到五四》等。

作者簡介

雷頤,湖南長沙人,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所研究員,先后當過知青,軍人、工人,然后考上大學,再讀研究生。這種經(jīng)歷,使他成為“把歷史作為現(xiàn)實參考的著名學者”。
主要作品推薦:
《李鴻章與晚清四十年》
榮獲二○○八年度十大好書獎

書籍目錄

第一輯 末路的罪與罰 “糞桶妙計”與“師夷長技”   殺降的“國情”與“公例” 清末“國有”與“民營”的激斗 “官不過問”的失敗 失敗的烏托邦:“天國”悲劇 歷史的見證者:容閎的獨特意義 “二張”的命運 “有學有術”張之洞 總督的抉擇第二輯 民國的新意義 梁啟超百年前憧憬“上海世博會”   “孔教拜孔子,孔子要上吊”   “五四”的力量 梁漱溟的意義 教育總長蔡元培 大學不是衙門 新文化與新教育 “國家”:從維新到五四第三輯 新鮮的記憶 沉重的“外交笑話” “蔡文姬”向“曹操”懺悔 “燈塔”與“大橋”的命運 貝多芬中國“獲勝”記 “抒情”的解放 “流行”的流行 相對論“遭遇”中國政治 生命的浪費:沈從文的內(nèi)心獨白 沉重的疑問 文章千古事 莫讓歲月空流逝 “國學熱”中說“國學”  第四輯 歷史:何以至此 列寧為何討厭瑞士 既得利益集團與路易十六的斷頭臺 從“自由主義”到“國家主義”    ——森有禮的悲劇 引人深思的兩個莫斯科之旅 何以至此

章節(jié)摘錄

殺降的“國情"與“公例”蘇州是歷史文化名城,更是江南重鎮(zhèn),在清代是江蘇省城。太平軍占領蘇州后,為太平天國蘇福省省會,忠王李秀成長期精心經(jīng)營蘇州,想將其建為第二個天京,是太平軍占領的最重要的城市之一。攻占蘇州,當然是時任江蘇巡撫的李鴻章夢寐以求之事。1863年春,李鴻章率淮軍和“常勝軍”陸續(xù)攻下常熟、太倉、昆新、吳江、江陰等處后,于11月中旬兵臨蘇州城下,開始進攻蘇州。蘇州太平軍守軍在主將慕王譚紹光領導下浴血奮戰(zhàn),打退了敵人一次次進攻。由于屢攻不下,而且傷亡不小,李鴻章明白如果強攻將會付出更大代價,且結果如何尚不得而知。于是,他決定“智取”,策反太平軍守將。在譚紹光領導下守城的太平軍將領,還有納王郜永寬、康王汪安鈞、寧王周文嘉、比王伍貴文這“四王”和張大洲、汪花班、汪有為、范起發(fā)這“四大天將”,他們控制著蘇州城內(nèi)四分之三的兵力和六個城門中的四個,卻與主帥譚紹光一直不和。常勝軍首領戈登通過奸細了解到這一情況,特別是知道納王郜永寬還有投降之意后,便主張誘降納王,兵不血刃地攻克蘇州。戈登的建議為李鴻章采納,而且淮軍攻城主將之一程學啟本是太平軍降將,他手下的副將鄭國魁與郜永寬等原就是熟人。經(jīng)過一番秘密聯(lián)絡,郜永寬在11月28日派康王汪安鈞潛入清軍大營,與戈登、程學啟開始投降談判。幾天后,郜永寬在蘇州城外陽澄湖親自與戈登、程學啟商議降約。雙方約定,郜謀殺譚紹光,取其首級并獻蘇州城以降清,而戈登、程學啟承諾保證郜及其部下性命,并給副將以上的降將一定官職,賞賜郜本人二品武職,戈登做擔保人。12月4日,郜永寬等八人趁在慕王府議事的機會刺殺了譚紹光,并割下譚的首級。第二天,郜將譚的頭顱送達程學啟處,并大開城門迎接清軍入城。清軍誘降成功,終于“兵不血刃”地拿下蘇州。然而,李鴻章不但沒有履約保全投降者的性命,反而設計殺害了這八名降將。據(jù)記載,正當這八名降將來到李鴻章營中,滿懷希望地準備接受紅頂花翎時,埋伏在帳外的武弁立斬八人之頭!同時,清軍在城內(nèi)大開殺戒,蘇州一帶口音者被“放歸”,而南京以上口音者則“不分良莠盡殺”,城內(nèi)數(shù)萬太平軍守軍在毫無戒備中被誅殺。李鴻章及清軍的殘忍、背信,在這次殺降事件中暴露得淋漓盡致。戈登聽到李鴻章殺降的消息,頓時勃然大怒,認為這是最無恥的背信棄義,而且自己還曾信誓旦旦地為降將作保,于是提著洋槍要找李鴻章算賬。李鴻章聞訊趕忙躲了起來,以后幾天戈登一直在提槍找李,而李則躲避不見。由于左找右找都找不到李鴻章,戈登只得憤憤然地留下一份最后通牒,要求李鴻章下臺,不然他就率“常勝軍”進攻淮軍,將所攻占的城池再交還給太平軍。然后,他就率“常勝軍”返回昆山,同時給英國駐華公使布魯斯寫信,要求英國政府干預,迫使李鴻章下臺。英國駐華陸軍司令伯郎也從上海趕到昆山,與戈登商定“常勝軍”由其節(jié)制,不再受李鴻章及中國政府調(diào)遣的問題,借此從中方手中奪回“常勝軍”的控制權,同時對李鴻章大發(fā)雷霆,指其背信棄義,要李鴻章“備文認錯,方有辦法”。李鴻章則以這是中國內(nèi)政,外國無權指責干涉為由,針鋒相對地回答說:“此中國軍政,與外國無干,不能為汝認錯。”伯郎只得“一怒而去”。上海的外國領事館官員代表列強及所有外國僑民簽署了一項嚴厲譴責李鴻章的決議,指其殺降是對人性的徹底背叛,并警告說此事很可能使列強不會再幫助清政府,并可能撤回幫清軍打仗的洋兵洋將。面對洋人的嚴厲指責,李鴻章畢竟有些慌亂,他在給朝廷的幾次奏折中辯解說,如此殺降是因為叛變“諸王未理發(fā),叛跡顯然”;“挾制要求,不肯散其眾,硬請保為總兵副將官職”,“降眾多達二十萬,難以安置”等理由。表示“臣思受降與受敵,必審其強弱輕重,能否駕馭在我”。其實,根本就沒有“降酋”謀反的任何跡象,而僅僅是他擔心難以控制,就采取了如此殘酷的手段。他在稍早上奏的《克復蘇州折》中就明言:“該酋等久在賊中為大頭目,狼子野心,恐其難制”,所以要采取措施,“免致尾大不掉另生枝節(jié)”?!翱制潆y制”此四字是他殺降的真實動機,僅因其“恐”,數(shù)萬人生命便化為烏有!在給曾國荃的信中,他揚揚得意地說,這次“擒殺偽王六、偽天將五,皆忠逆部下悍黨,稍可自娛”。在給郭嵩燾的信中亦說這次“蘇州、無錫苦戰(zhàn)數(shù)月而得之,所以少愜意者,誘斬六偽王四天將,而解散忠黨二十萬之眾”。他在給朝廷的奏折中,故意將戈登反對殺降的原因歸結于自己先將“常勝軍”調(diào)回昆山,未讓其攻人蘇州,戈登因此心懷不滿,故意找碴兒,并強調(diào)“洋人性情反復,罔知事體”。他并向朝廷表示,此時的淮軍已不是初抵上海時的初創(chuàng)之師,而“常勝軍”“除炸炮外,攻剿不若我軍”,所以對戈登的“屢稱對仗”,他“亦不甚懼怯也”。最后,他以退為進,說如果因此破壞“中外和好”大局,“惟有請旨將臣嚴議治罪,以折服其心”。這種血淋淋的無恥行為,卻得到了朝廷的認可,認為“所辦并無不合”,“甚為允協(xié)”!以“理學家”自詡的曾國藩竟也稱贊這種背信棄義的行徑,稱“此間近事,惟李少荃在蘇州殺降王八人最快人意”,“殊為眼明手辣”。攻克蘇州,戈登的“常勝軍”立下了汗馬功勞,朝廷論功行賞當然不能少了他這一份,即賞銀一萬兩,稍加變通的仿照外國獎章的“頭等功牌”。但沒想到的是,由于發(fā)生了“殺降”事件,怒不可遏的戈登竟然公開表示拒絕接受朝廷的賞賜,并在給他賞賜銀兩的皇帝詔令背面寫道:“由于攻占蘇州后所發(fā)生的情況”,他“不能接受任何標志皇帝陛下賞賜的東西”。同時,他還拒收李鴻章先前應允犒賞的七萬元洋銀。拒受朝廷賞賜,這可是對朝廷的巨大羞辱,是對堂堂華夏“禮儀”的老大不敬。幾個月攻下常州后,“常勝軍”遣散,戈登準備回國,經(jīng)過赫德的調(diào)解,戈登最后接受了朝廷賞賜他的名譽提督銜、幾套華服、獎旗、獎章和最高榮譽的象征——黃馬褂,但仍拒收賞銀。P7-9

媒體關注與評論

在“國有”與“民營”的斗爭中,國家、政府的力量強如壓卵之石,商民只能設法謀官才能維持自己的權利。而商一旦成了官,往往會如盛宣懷那樣,反過來又以政府的力量為自己謀利。這樣,官、商的界限便永難劃清,腐敗也將日甚一日。  ——清末“國有”與“民營”的激斗  列寧被譽為“偉大的革命導師”,然而,他在瑞士幾經(jīng)努力,卻無法使一個小小的工人組織“革命化”,甚至“一對一”地做工作都未能提高一個青年的“政治覺悟”,更不必說讓其走向革命。一個窮人生病都能住進療養(yǎng)院的社會,的確很難發(fā)生革命,產(chǎn)生大動蕩,即便最偉大的革命者、最激進的造反者,也將一籌莫展。 ——列寧為何討厭瑞士

編輯推薦

《歷史:何以至此?從小事件看清末以來的大變局》雖然是一本隨筆集,但綜觀全書,我們完全可以說,作者實際探討的是同一個主題:是什么樣的力量使政府改革的努力與期望落空?又是什么樣的力量使激進革命像輪回一般在中國歷史上反復演出? 雷頤的隨筆很通俗,但他的通俗不是講故事,而是把問題講明白,講到點子上,這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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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33條)

 
 

  •   愛書之人你傷不起?。。。∽蛱爝€在圍脖上贊美卓越對江浙滬地區(qū)用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因為第二天書基本就到了,速度之快令人嘆服!但是?。。?!更令人感慨的是竟然是盜版書!?。”緛碇皇前l(fā)現(xiàn)這本書有少部分文字油墨太重,剛才不經(jīng)意間在圖書館的新書架上發(fā)現(xiàn)了一摸一樣的《歷史...》,其紙張質(zhì)量和印刷文字的清晰度確實不一樣,最明顯的是書皮的顏色都不一樣,卓越的顯然深不少,另經(jīng)確認,兩本書均為2010年8月第一版1-10000冊。這是上海某重點大學的圖書館,誰的是正版,誰的是盜版,不言自明?。?!有木有!!有木有啊??!愛書之人傷不起?。。?!有木有?。?!收藏盜版的是SB啊?。?!有木有?。。?!“瘦肉精”傷身體,盜版書傷神經(jīng)?。。?!有木有啊??!另外,這本書本身的參考價值是非常大的,希望大家親自去書店或其他網(wǎng)店購買??!卓越,永別了,明天的兩本書,爺不收了!!!
  •   雷公的書,一向很好,但是說的還是不到位,說到位的話就不讓出版了
  •   關于隨筆,百度百科有此解釋:亦稱雜文,是散文的一個分支,是議論文的一個變體,兼有議論和抒情兩種特性,通常篇幅短小,形式多樣,寫作者慣常用各種修辭手法曲折傳達自己的見解和情感,語言靈動,婉而多諷,是言禁未開之社會較為流行的一種文體。我實際更為看重隨筆的知識性與思想性。當然文字的功底是一定的。有關晚清的歷史隨筆里,我覺得雷先生是寫的最為持久和涉獵的范圍更大的一位。比照中國當下社會,我們會體會到文章里許多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東西。文章的深意可能就在其中。
  •   本書四個章節(jié),竊以為,先生的第一章節(jié)尤其精到,切入點也很別致,發(fā)人警醒。讀的時候,我突然冒出個荒唐的想法,如果把14世紀的歐洲文藝復興和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的某些思想,糅雜在第一章節(jié)中,一并比較、升華,對讀者的震撼更大,也更有現(xiàn)實意義。第三章節(jié)和第四章節(jié)則有續(xù)貂之病,恰似蜻蜓點水般,依稀可見些許漣漪。對此,我也能理解,始皇帝焚書坑儒、滿清大興文字獄,即便有良心的知識分子,對待敏感話題,也是三緘其口學金人,噤如寒蟬的。
  •   1.書的質(zhì)量還行,開本小了些2.內(nèi)容大多發(fā)人深省,燭照歷史,對照現(xiàn)實,讓人唏噓。
  •   尋訪失落的歷史,對照暗淡的現(xiàn)實
  •   幫室友買的,印刷不錯,內(nèi)容很好,是有表示贊!
  •   質(zhì)量一般 看到一半中間開膠了 內(nèi)容比較淺顯 啟發(fā)性也有 不過專業(yè)人士就別看了 都是淺嘗輒止的 目前還沒看完 不知道后面會不會有所改觀
  •   內(nèi)容不錯。。可惜卓越給我的書是盜版的,敗興!
  •   怪自己沒看目錄,到手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民國的,文革的,前蘇聯(lián)的內(nèi)容,還以為全是清末的內(nèi)容,好些內(nèi)容一點都不喜歡,感覺有敷衍湊字之嫌。
  •   記錄的是歷史事件背后的心理動機、人物的性格特點,諸多背景史料令短篇更有看點,喜歡這種鉤沉的感覺,正與邪往往存乎一念之間。如果配有一些圖片、漫畫,會讓整本書添彩、更具有說服力。
  •   偶然翻到這本書,閱讀后發(fā)現(xiàn)真是不錯,非常值得好好細讀,自己悟出很多道理。
  •   此書的裝幀很雅致.內(nèi)容的深度尚待提高.
  •   與《萬歷十五年》有同樣的感覺
  •   值得一讀,不是那種用來騙錢的書。
  •   歷史的新解。挺好
  •   先囤積,,
  •   雷頤說晚清
  •     不知道為什么,對寫郭沫若的那一篇最為難忘。一是寫他因為拍馬匹創(chuàng)作《蔡文姬》被一些當權者當面鄙薄嘲笑,甚至之后紀錄在《陳賡傳》,對御用文人的輕視如此露骨,而郭也不過只能訕訕的陪笑吧。二是在晚年痛失兩個愛子,之后他開始用毛筆一筆一畫,工工整整地抄寫愛子郭世英地日記,一共抄了八大冊,直到去世,都置于案頭。其中,蘊含著怎樣地拳拳之愛,怎樣巨大之痛??吹娜藢嵲谑请y過。其實有時候的確是存在宿命地。這種宿命不是隨機地,從你出生時就定下來地宿命。而是由你身處地大環(huán)境和你個人性格相互作用下地必然。其實,從共和國一建立,郭沫若的宿命就已經(jīng)定下來了。只是傷痛與恥辱的大與小之別罷了。試想郭一介文人,他又能如何?若是硬拼,最后不過是死,只不過時他殺與自殺之別。梁漱溟的“隨千萬人吾往矣的”的氣魄固然可敬,可梁也還是馴服的。再加上郭沫若本身也是一個比較會看風向的人——這是可以理解的,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是斗士是超人去反抗,為自己以及自己的家庭追求一個安寧的環(huán)境總歸沒有錯,何況他也不曾主動去害過別人。這就決定了他作為御用文人的的悲劇。人們一方面對郭的“軟骨頭”表示鄙夷,一方面又對迫使他如此作踐自己的當權者的實力表示欽佩向往。這才是最值得鄙夷的。
      
      
      另外一篇寫森有禮的也不錯,分析的比較細。不過我是從森有禮的被刺殺想到日本近代的暗殺風潮也太過于恐怖,從早點的佐久間象山,坂本龍馬到大久保利通,高橋是清,森有禮再到30年代的犬養(yǎng)毅等等。死了一大堆高層人物,各方代表都有。中國的吳佩孚,張作霖不必說了,李鴻章和俄皇太子也差點中招。日本人為何如此鐘情暗殺?不知道有誰做過研究,求賜教。
      
      恩,其他內(nèi)容只能說是不夠新鮮,之前都有了解,不過是溫習下罷。新意不大。
  •     《歷史:何以至此》
      
       我喜歡歷史,我家的書中歷史占據(jù)的位置最為顯著,可是真正讓我喜歡的歷史書卻不多。我喜歡歷史僅僅是喜歡,并沒有想要上升到研究的高度,我不是,也不想成為一個歷史專家,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喜歡歷史的讀者。所以那些歷史的資料,查閱可以,我卻沒興趣讀。那些大部頭的史書,欣賞可以,我卻很難看下去。我更喜歡的是那種跳出歷史的具體事件,從更長的時間段,用更廣闊的視野來審視歷史。如果還能夠用比較通俗的語言把這種審視表述出來就更完美了。可惜這樣的作者太少,所以哪怕占上了一樣,作為讀者就可以滿足了。
      
       像《萬歷十五年》,像柏楊的《白話通鑒》,像《明朝那些事》,像張建偉晚清歷史報告,像《辛亥:搖晃的中國》這樣的書都讓我愛不釋手。
      
       這本《歷史:何以至此》很見作者的功力,都是從很小很小的事情說起,考據(jù)很詳細,能看出作者是一個真心喜歡歷史,熱愛歷史,甚至癡迷歷史的人。非如此難以做到對歷史如此熟悉。作者擅長的是民國和現(xiàn)代史,這幾年民國史尤其火爆,出版的書都數(shù)不清了,而且出來很多專家級別的學者。也許是民國過去的時間還不很久,留下來的史料相對豐富,而且最近的環(huán)境也比以前寬松,所以民國史發(fā)展非常迅猛。作者尤其是對音樂史很有研究,寫了很多視角獨到的文章??上覍σ魳吠耆皇煜?,而且那種能夠跳出細節(jié)的歷史敘事,所以盡管很羨慕作者的功力,這本書卻并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歷史書。
      
      
  •     本書確實不錯,不過本人較喜歡前半部分的清末民初及建國前的歷史,建國后的可以在《炎黃春秋》里讀的,也不太感興趣。不過看這本書得稍微具備一點點歷史常識,其中對張之洞與張佩綸的命運變遷著筆清晰,闡述明了,此二者的命運中可以看出,書生空談誤國與洋務派之間的差別,一者只會破口大罵,而一者專心與社會實務,其鮮明的對比有著明顯的儒生入仕后的痕跡,值得一讀~~
  •     這個威權時代,犬儒橫行。兆山會哭鬼,秋雨去含淚。文人的媚骨畢現(xiàn)。自古識字憂患始,本當以氣節(jié)立言行事,大多卻成了柔弱無骨,匍匐于地的可憐蟲。可是,還是有那么一些知識分子,在盡力守護傳統(tǒng),維護此道的尊嚴?!   ? 近讀雷頤的《歷史何以至此》,處處發(fā)現(xiàn)一個知識分子的良苦用心。雖無振臂高呼,卻借著滄海歷史的一角,如照妖鏡般,照出現(xiàn)實的荒誕和混亂?,F(xiàn)實重復著歷史,結局已然。書中尾篇《何以至此》,文末單句成行,戛然而止:何以至此?     這是作者的天問。而全書,就是這個天問的答案?!   ? 中國近現(xiàn)代史,自1840年鴉片戰(zhàn)爭始,至1949年定鼎終。前后才一百年,迄今也只一百多年,卻是中國歷史上最錯綜復雜的一段歷史。內(nèi)外交困,戰(zhàn)亂頻仍,各路英雄風云際會,各種運動風起云涌。要厘清這段歷史,著實不易。我們接受的近現(xiàn)代史教育,近代史是“喪權辱國”的代名詞,現(xiàn)代史則是抗戰(zhàn)史、黨同伐異史。愚民教育使我們對歷史,除了歷史的“虛無”外,譬如現(xiàn)在被人傳為笑談的“蛋炒飯死”,更多的是片段,精心編撰摘取的片段。沒有細節(jié),沒有理性和情感兼具的人,有的只是事件,只是“英雄和草莽”、“愛國賊和賣國賊”。我喜歡關注歷史細節(jié)的書,以前有吳方的《斜陽系纜》,現(xiàn)在是這一本?!   ? 你知道促成中國第一批官派留學生的容閎,容純甫,可誰又知,孫中山起事前擬推舉容閎為大總統(tǒng),因后者婉拒,才作罷;你知道賣國李鴻章、張之洞,可誰又知,當慈禧以一己之私斷然對外宣戰(zhàn)時,他們卻以敏銳深邃的全局觀,運用極其高超的政治手腕,“違抗上命”促成“東南互保”,雖然最后八國聯(lián)軍攻入北京,火燒萬園之園圓明園,但卻保護了南方的大片富庶之地,使生靈和新興現(xiàn)代工業(yè)不糟兵燹涂炭。只讀官之正史,只受國之教愚,這些你怎么會知道?     蔡元培也是書中濃墨重彩的一個人物。其中開篇即語:蔡之大名,非“北大校長”,而是“校長北大”。對比現(xiàn)實北大,此話恰切的讓人嘆息?!八枷胱杂?,兼容并包”,“大學者,研究高深學問者也”,“教授治?!保敖逃颂煜鹿鳌?,蔡校長的語錄至今仍可奉為圭臬??煞叛郛斀裰袊髮W,未曾有踐行者。信息發(fā)達的當下,有幾人知道今天的北大校長是誰?北大百年,早已只是中國一所北方的大學而已。     書中還有當代史中一些荒誕不經(jīng)的事,現(xiàn)在的我們讀來非常隔膜,只覺好笑,卻不能體會那個特定環(huán)境下的高壓與辛酸。書中所舉一例,即是姜昆的名段《照相》,誰都想當然的認為這是藝術的夸張,有誰知,它真真切切、原原本本的在這塊神奇的土地上上演過。     位卑遑論憂國。營營者,唯小民俗事而已。掩卷嘆息,作此文。
  •     在近年看過的歷史相關的讀物中,這是我最喜歡的書。
      
      散裝的歷史隨筆,要構筑一個完整的框架原是不能。然而若深入市井,細數(shù)柴米油鹽、民生制度;或者所述的歷史事件原是耳熟能詳,惟其細節(jié)雖鮮為人知卻絕非次要;又或者構筑起彼地的危迫情勢,使彼時名流皆不能獨善其身之因更易感同身受——則歷史于讀者不再遙遠,只如身在其中。
      
      更何況,未必只是歷史而已。
      
      “作者簡介”中曾說,作者復雜的經(jīng)歷,使他成為“把歷史作為現(xiàn)實參考的著名學者”。我原以為這不過是拙劣的“讀者體”的“古為今用”,看過才知不然。有評論者說,此書較之史學更近時評,我深有同感。只不過,與閱讀一般時評不同的是,若你發(fā)現(xiàn)某些時事與百年前甚至數(shù)十年前的歷史其實并無二致,是否又是另一種不同的感受?
      
      且看一些書中的摘錄。
      
      “(胡適寫道)列位辦學堂,盡不必問教育部規(guī)程是什么,須先問這塊地方上最需要的是什么。譬如我們這里最需要的是農(nóng)家常識,桑蠶常識,商業(yè)知識,衛(wèi)生常識,列位卻把修身教科書去教他們做圣賢!又把二十塊錢的風琴去教他們學音樂!又請一位六十塊錢一年的教習教他們英文!列位且自己想想看,這樣的教育,造得出怎樣的人才?所以我奉勸列位辦學堂,切莫注重課程的完備,須要注意課程的實用,盡不必去巴結學員,且去巴結那些小老百姓。視學員說這個學堂好,是沒有用的。須要小老百姓都肯把他們的自己送來上學,那才是教育有成效了。” 《新文化與新教育》
      
      “袁世凱正式發(fā)布‘尊孔祀孔令’。深通權謀知道的袁非常明白,傳統(tǒng)的‘禮治’有利于實現(xiàn)自己的獨裁專斷,而現(xiàn)代的‘法治’則是獨裁的障礙,所以在正式就任大總統(tǒng)的《宣言》中明確提出,治國要‘道德為體而法律為用’,以禮義為主,法律為輔?!薄丁翱捉贪菘鬃?,孔子要上吊”》
      
      “(在‘官督商辦’背景下,政/府的政策搖擺不定。官辦則不斷虧損,然改商辦后一旦好轉,則官又圖謀強行收回。)在清末“國有”與“民營”的斗爭中,國家、政/府的權利強如壓卵之石,商民只能設法謀官才能維持自己的權利。而商一旦成了官,往往會如盛宣懷那樣,反過來又以政/府的力量為自己謀利。這樣,官、商的界限便永難劃清,腐敗也日甚一日?!?《清末“國有”與民營的激斗》
      
      “太平天國的理想,起碼在前期,不能說不真誠,但實踐的結果與自己的理想恰恰相反。按照一種人工設計的社會模式來建構社會是危險的,設計得越細,危險性越大——《天朝田畝制度》明文規(guī)定每戶只能養(yǎng)五只母雞、兩頭母豬(太平天國的理想是‘天下人人不受私,物物歸上主,主有所運用’)。在人類歷史上,如此大規(guī)模的烏托邦實驗確實罕見,或許,這便是太平天國更深遠的意義所在?!?《失敗的烏托邦:“天國”悲劇》
      
      “革命、動蕩并非‘激進’制造出來,而是統(tǒng)治者拒絕制度改革,種種社會矛盾越積越多、越來越尖銳之后的總爆發(fā)?!?《列寧為何討厭瑞士》
      
      “(當國家失去了改革的機會,革命一旦爆發(fā),則)在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中,破壞性最強的最激進者往往最易為人接受,最易取得勝利,而理性和平者更富建設性的綱領意見總是被早已激憤萬分、狂熱暴躁的‘革命群眾’拒絕、拋棄。” 《既得利益集團與路易十六的斷頭臺》
      
      “作品已無所謂真正偉大與否。適時即偉大?!?《生命的浪費:沈從文的內(nèi)心獨白》
      
      看到這些,是否有歷史尚未遠去,往事仿佛相識的感覺?
      
      梁文道曾說,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時評才會超越時效性,成為常識,有結集出版的意義,那就是——評論所抨擊指斥的事件,至今還在不斷地發(fā)生。而我想,也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歷史隨筆才會超越歷史,成為時評,那就是——那些在歷史上導致了無數(shù)悲劇的情景,仍未結束。
      
  •     雷頤先生的這本書,以小見大,讀起來讓人感到很通暢,同時也讓人感覺到一些思考,值得在換一種情境下一讀。
  •    ?。▽В┙袊拇笞兙?,由暴力的沖撞開始。表面上,是國家的實力抗衡。但其實,更是個人不斷成長、發(fā)育,逐漸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非專制獨裁政體下被“牧養(yǎng)”的“老百姓”,此種內(nèi)在的需求,注定要求相匹配的經(jīng)濟和政治制度。因此,個體與國家的關系,才能成為百年中國,最核心的一個議題。那么,知識分子群體,面對此議題,是如何思考如何行動的?
      日前,《晨報周刊》對話歷史學家雷頤,探詢歷史和現(xiàn)實何以至此的因緣。
      
     ?。ㄖ鳎├最U:知識分子是如何消滅自己的
      
      文|袁復生 圖|楊抒懷
      
      前幾個月。本刊做了兩期關于“常識和偽常識”的專題。
      向讀者和專家們,分別征詢各自眼中的常識。綜合大家所見,最重要的共識就是,在現(xiàn)代社會,我們最需要的第一條常識,就是國家、政府和個人之間的關系。
      我們的個人權利,和國家主義之間,究竟應該遵循如何的規(guī)則?
      這個問題,其實一直糾纏于中國現(xiàn)代化的始終。1932-1933年間,胡適、丁文江、蔣廷黻就曾因這個問題,發(fā)生過十分激烈的辯論。
      雷頤在其新書《歷史:何以至此》中,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他以日本明治維新時期的重要人物,日本現(xiàn)代教育的開創(chuàng)者森有禮,從一個自由主義者轉向國家主義者,但最后卻被強調(diào)“日本國情”的國粹派青年刺殺的悲劇為例,告訴我們,國家主義是一種激素、毒藥,也是個魔咒。在國家主義、軍國主義為靈魂的日本教育武裝下的幾代人,50年間,最后將國家推向了毀滅的邊緣。一開始強大,后來成為一個失敗的國家。
      輝煌的明治維新,為什么最后誕生出了一個破碎的失敗國家?
      這難道不是森有禮,和其他知識分子,都應該反復探詢的問題嗎?
      
      【森有禮悲劇】
      ()將軍國主義的靈魂注入日本近代教育的他,卻被“國粹派”刺殺了
      
      1875年底。
      大清帝國的第一重臣李鴻章,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身份,接見了日本駐華公使森有禮。
      在當時的天朝,李鴻章可以說是最有見識的人了。
      “但森有禮,比李更有見識?!睂戇^《李鴻章與晚晴四十年》的雷頤說。
      其時,日本的明治維新,剛進行了7年。
      其時,李鴻章52歲,森有禮28歲。
      在雷頤的新書《歷史:何以至此》中,關于森有禮的這一篇,《從“自由主義”到“國家主義”——森有禮的悲劇》,頗含深意。
      “因為研究李鴻章,所以看到森有禮的資料,就很感興趣。其實不僅有森有禮,當時日本還有很多的知識分子,他們都從明治維新初期的‘自由主義’,學習歐美的民主、自由,轉向了對于天皇權威的加強,對于國家權威的維護。”“日本的明治維新是學的普魯斯王朝的君主立憲,明治的君主立憲,君主的權力比普魯斯又加強了?!?br />   在1875年之前,森有禮先是在英國和美國游學。1871年,24歲的森有禮,就出任了日本首任駐美公使。
      在駐美公使的任上,森有禮做了一件影響極其深遠的事情:向美國的大學校長、教授、政府官員、文化界人士,廣泛征集關于教育的意見,請大家暢談教育的原則、理念和對日本創(chuàng)建現(xiàn)代教育體系的建議。
      這本由森有禮的咨詢信,和包括耶魯大學校長華爾賽(Theodore P . Wooleey ,1801-1889)、哈佛大學校長歐理德(Charles W . Eliot ,1834-1926)、政治家鮑德威(時任美國教育部長,George S . Boutwell , 1818-1905)和加非德(Jams Abram Garfield , 1831-1881)、著名物理學家恩利約瑟(Jeseph Henry , 1797-1878)、數(shù)學和天文學家滿勒(David Murray , 1830-1908)、傳教士潘林溪(Octuavius Perinchief , 1829-1877)等13位美國學界和政界人士的回信組成的《Education in Japan》,1873年在美國出版。
      “這本書的主要觀點是強調(diào)教育的重要性,介紹、闡述了歐美近代平等主義教育觀念?!?br />   1873年,森有禮回到日本,擔任外務大丞。他也發(fā)起了“日本第一個合法研究、傳播西方民主思想的學術社團——明六社?!彼救?,也被稱為是日本的“明治六大教育家”之一。明六社,也翻譯出版了20多部介紹民主、共和、自由、平等、法治思想的西方書籍。
      不過,“還政于民”的民主自由運動,即便是敢于主動變革的明治天皇,也是如此不適應,深受刺激。
      于是。1875年,發(fā)布“讒謗律”、《報紙條例》;1876年,發(fā)布“演說取締令”;1879年,發(fā)布《集會條例》。森有禮的“明六社”,也在1875年被迫自動解散。
      “迫于壓力”,森有禮轉向了國家主義。
      1881年,在日本的憲法審議上,森有禮質(zhì)疑伊藤博文提出的“天皇經(jīng)帝國議會的承認行使立法權”,覺得“承認”不妥。他說:“倘若賦予議會如此最高權力,則將使日本傳統(tǒng)國體發(fā) 生大變化,形成所謂君民同治之勢?!庇性u論說:“曾是啟蒙思想家的森有禮反對大變革,否定‘君民同治’,拒絕‘帝國議會的權力’?!?br />   1885年,森有禮擔任文部大臣。他在建立日本的近代教育體系的同時,也把軍國主義和國家主義,變成了教育的靈魂。披上的,是西方教育的皮。
      國家主義是一種激素。
      明治政府,就是在這樣的激素之下,很快強大起來了。日本的國力強盛,在1894年的甲午戰(zhàn)爭、1904年的日俄戰(zhàn)爭中,得到了驗證。與其說這是“維新”的勝利,不如說是國家主義的“明治”的勝利。
      這些勝利,正是伊藤博文和森有禮們所期待的。
      但是,森有禮卻看不到了——1889年2月11日,正準備參加明治憲法慶典的森有禮,被一名叫的日本青年暗殺在官邸。
      這名年輕暗殺的他的原因,說起來也讓人扼腕——刺客西野文太郎是個“國粹派”,因“輕信社會上關于森有禮參拜伊勢神宮時有不敬的行為”,于是用刀劈殺之。也有說法,因為森有禮鼓勵日本人學英語,所以被“國粹派”視為“賣民賊”。
      實際上,森有禮是成功地“確立神道教的國教地位”、將“傳統(tǒng)儒學、普魯士的國家主義與日本的神道教融為一體,成為近代天皇制的思想基礎”的主將。(據(jù)說,森有禮也是薩摩藩示現(xiàn)流高手,就是那種傳說中的迎風一刀斬。)
      
      【錢端升與胡適】
     ?。ǎ?930年代,希望中國走專制、獨裁道路的知識分子的文章,要比選擇人權和自由、民主模式的文章,要多得多
      “森有禮悲劇”,遠遠不是孤例。
      在1988年就開始研究胡適的雷頤說,“胡適那種爭取個人的自由,就是為你的國家爭自由的思想,在當年的中國,真正認同的人也很少。胡適是名氣大,但真正在思想上的追隨者,很少很少。尤其是抗戰(zhàn)的時候,只有他和張奚若等極少數(shù)的知識分子,能夠堅持一貫的思想,要自由,要平等。
      當時的其他人,一看日本人快打來了,就完全倒向了國家主義了。像丁文江、蔣廷黻這樣的知識分子,1920年代夢想‘好人政府’,到后來九一八事件了,福建那邊的十九路軍又反蔣了,他們覺得,現(xiàn)在的問題是國家存在不存在的問題,不是哪種國家的問題。有政府,我們就要支持它。他們提出了‘新專制主義’。”
      丁文江說,“我少年時曾在民主政治最發(fā)達的國家讀過書的。一年以前我又曾跑到德意志蘇俄曾參觀過的。我離開蘇俄的時候,在火車里我曾文我自己:‘假如我能夠自由選擇,我還是愿意做英美的工人,或是蘇俄的知識階級?’我毫不遲疑的答道,‘英美的工人!’我又問道:‘我還是愿意做巴黎的白俄,或是蘇俄的地質(zhì)技師?’我也毫不遲疑的答道:‘蘇俄的地質(zhì)技師!’”
      這也正是丁、蔣等人的邏輯,因為覺得“在今日的中國,新式的獨裁如果能夠發(fā)生,也許我們還可以保存我們的獨立。要不然只好自殺或是做日本帝國的順民了?!?br />   1932年,蔣廷黻被邀請參加“國難會議”,發(fā)表《參加擴大會議回憶》說:國難時期都應該提倡政治改造以免分散國人對外的力量,認為應該“擁護中央”,因為“中國要有好政府必須自有一個政府始”。“我們的問題不是任何主義和任何制度等問題。我們的問題是飯碗的問題、安寧問題。這些問題是政治的ABC字母沒學會的時候,不用說語法,更不用談修辭學”。
      就連哈佛大學博士、中國政治學的奠基人之一錢端升,都覺得民主國家已經(jīng)衰落了,現(xiàn)在要走獨裁的、專制的道路,只有這樣,才能迅速發(fā)展。錢端升說,要“在一二十年內(nèi)沿海各省務須使有高度的工業(yè)化,而內(nèi)地各省的農(nóng)業(yè)則能與沿海的工業(yè)相依輔”,“中國急需于最短時期內(nèi)成一具有相當實力的國家”,就需要“一個有能力、有理想的獨裁?!睘榱诉@個目標,甚至可以選擇極權主義的國家,即“國家之權是無限制的,國家不受法律之拘束,法律僅是國家行使職務時的一種工具。”
      只有胡適等少數(shù)的知識分子,在堅持“中國無獨裁的必要與可能?!?br />   因為,民主政治,并沒有那么高難度。他說:“我觀察近幾十年的世界政治,感覺到民主憲政只是一種幼稚的政治制度,最適宜于訓練一個缺乏政治經(jīng)驗的民族。向來崇拜議會式民主政治的人,說那是人類政治天才的最高發(fā)明;向來攻擊議會政治的人,又說那是私有資本制度的附屬品:這都是不合歷史事實的評判。民主政治的好處在于不甚需要出類拔萃的人才;在于可以逐漸推廣政權,有伸縮的余地;在于集思廣益,使許多阿斗把他們的平凡常識湊起來也可以勉強對付;在于給多數(shù)平庸的人有個參加政治的機會,可以訓練他們愛護自己的權利??偠灾?,民主政治是常識的政治,而開明專制是特別英杰的政治。”
      這一場1930年代的討論,集中發(fā)表在《申報月刊》、《東方雜志》等報刊上。2010年1月,山西學者智效民,將其收集在《民主還是獨裁——70年前一場關于現(xiàn)代化的論爭》一書中。縱觀全書,在1930年代,希望中國走專制、獨裁道路的知識分子的文章,要比選擇人權和自由、民主模式的文章,要多得多。
      可是,即便是胡適這種人物。到了晚年,他的國家主義的影子,還是不免流露出來,促使他在“吳國楨投書罵蔣”事件中,說錯了話,成為其晚年的一個敗筆。
      1953年,被逼去美國的前臺灣省主席吳國楨,1954年在《look》雜志撰文批評兩蔣《在臺灣你們的錢被用來建立一個“警察國家”》。吳說,“在臺灣每年的預算中,美國人提供了三十至四十億美元,用來創(chuàng)造一個極權‘國家’”。“臺灣和美國的納稅人都在為青年團、秘密警察、國民黨和其他權威機構買單,他們當然不知道這一點?!?br />   為了維護蔣,胡適不僅指責吳“沒道德感”,還寫了《臺灣是多么自由》。
      “巡視今日的臺灣,可以發(fā)現(xiàn)八九百萬中國人在那里正受到最好的管理。這種管理是中國任何地方多少代以來都沒有的管理——最自由、最有效,當然也是最誠實的。
      “沒有新聞檢查,沒有進出入檢查……各國記者出入自由,駐臺的美聯(lián)社、合眾社、路透社、法新社記者們,隨時可以發(fā)回報道。
      “在自由中國擁有的另外一些自由,如遷徙自由、擇業(yè)自由、進入臺灣不再容易……但一旦合法居住臺灣,并擁有警察局發(fā)給的居住證,他可以坐火車、公共汽車、飛機,或開小車、騎三輪,或到處轉悠,自由如同在佛蒙德(Vermont)、堪薩斯(Kansas)或俄勒岡(Oregon)。而且,他可以干任何工作,只要他能找到,或者坐在一塊巖石上,遠眺大海,或者在輕柔的意大利樂曲聲中邊背誦詩歌,邊品嘗美酒?!?br />   難怪殷海光說,晚年的胡適,只能打40分。
      胡適晚年的保守,其實只是輕微的國家主義的傾向。而國家主義的極端,便是錢端升先生介紹的極權主義國家。
      與獨裁不同的是,極權主義國家是“Totalitarian State”,錢端升根據(jù)德國、意大利、土耳其和蘇聯(lián)的情形總結說是“國家權力無限,而這無限的權力則由一黨專享。黨之內(nèi)則又大多有一權力無限的領袖?!?br />   
      
      【貝多芬與喇叭褲】
     ?。ǎ┤嗣裼袥]有選擇聽貝多芬的權利?
      
      國家干預一切,在中國文革時到達了頂峰。
      9月27日晚,在熬吧舉行的《晚清以來的大變局終結了嗎?》沙龍上。雷頤首先發(fā)問:“人民有沒有選擇聽貝多芬的權利?”
      在他的新書《歷史:何以至此》中,他用了5篇文章,談文革期間的音樂和社會生活的變遷,以及背后的政治斗爭。
      1977年3月26日,貝多芬逝世150周年的紀念日。這天的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破天荒地播出了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這首曲子,使正在當兵的雷頤,“觸電一樣,幾乎要從飯?zhí)玫牡首由蠌椘饋??!?br />   多年以后,成為歷史學家的雷頤,重新看到此次播放貝多芬的材料時,也一樣覺得十分驚訝——這次播出貝多芬,竟然要中共中央政治局開會來討論,連當時的最高領導人華國鋒,都說這個我定不了。
      而促使貝多芬解禁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中央交響樂團的李德倫,在送給政治局會議的材料中,特別強調(diào)了,貝多芬也是革命導師列寧最喜歡的音樂。
      貝多芬解放之后。
      即便是離政治最遠的音樂,也一樣殘留著政治的影響。比如在文革中,曾被帶過 “反黨、反人民、反社會主義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帽子的呂驥,1979年還是覺得抒情歌曲“還是戴一頂革命的帽子為好”,覺得流行歌曲和新潮音樂是兩個應該警惕和批判的“沖擊波”。
      崔健的《一無所有》出來時,還是遭遇到了極其猛烈的批評,批評的理由,無非是覺得對國家不利,毒害青年。
      然而,這種“每一個毛孔都要被管制”的體制,究竟能催生出什么偉大的奇跡呢?1974年,雷頤在福州參軍,1978年,他離開福州時,發(fā)現(xiàn)當時的農(nóng)村,和四年前,簡直一摸一樣。而1982年,他再去到農(nóng)村,一切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拔覀冞@一代人的覺醒,是從親身看到的歷史變化開始的。計劃經(jīng)濟,只能集中力量做極少的幾件大事,而對整個人民的生活改善,是無能為力的。”
      計劃經(jīng)濟,也就是當年錢端升說的統(tǒng)制經(jīng)濟,就是國家主義的完善經(jīng)濟形態(tài)。這個經(jīng)濟下的蘇聯(lián),他極其羨慕的蘇聯(lián),后來崩潰了。
      而他自己呢?
      解放后的錢端升,曾任北京政法學院(中國政法大學前身)首任院長,但他的處境,卻大大不妙。
      1951年,錢端升發(fā)表了《為改造自己更好地服務祖國而學習》。1957年,他在北京市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上,作了《我的罪行》的檢討,錢端升幾乎再無文字留世。1989年底,一位政法大學的退休“司機”還當眾興奮地對當年的青年教師許章潤說:“羅典榮?錢端升?哼,他媽的,那時我們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圖說
      
      2010年9月26日,雷頤在晨報大講堂的現(xiàn)場。他說他們這一代人的覺醒,很多是從自身的經(jīng)驗獲得的,計劃、極權社會下,對個人權利極大扭曲的促使了他們對個體和國家關系的反思。
      
      《歷史:何以至此——從小事件看清末以來的大變局》書影。在這本書中,除了森有禮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容閎。他幾乎參與了晚清以來的變革的全過程,而且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他沒有人身依附于一些利益集團,相對保持著獨立性,為了實現(xiàn)自己對國家的理想。雷頤說,這個人物,特別值得知識分子注意。
      
      《民主還是獨裁——70年前一場關于現(xiàn)代化的論爭》書影。這本書收集了1930年代初,中國知識分子對于國家模式選擇的論爭,最后這場論爭,還是因為抗戰(zhàn)打斷了。
      
  •   恩,很有道理的樣子
  •   恩 我還以為有人來夸下我 原來是熟托
  •   丁文江說,“我少年時曾在民主政治最發(fā)達的國家讀過書的。一年以前我又曾跑到德意志蘇俄曾參觀過的。我離開蘇俄的時候,在火車里我曾文我自己:‘假如我能夠自由選擇,我還是愿意做英美的工人,或是蘇俄的知識階級?’我毫不遲疑的答道,‘英美的工人!’我又問道:‘我還是愿意做巴黎的白俄,或是蘇俄的地質(zhì)技師?’我也毫不遲疑的答道:‘蘇俄的地質(zhì)技師!’”
    ——只有經(jīng)歷過隨時可能“亡國滅種”的人,才會有這種深深的恐懼。而雷頤現(xiàn)今的所謂坐而論道,也不過是以今日之和平環(huán)境所將養(yǎng)出來的從容,去隨意揣度昔年人們所謂的“不理性”罷了。
  •   @ 洛水無花
    后來之人對歷史的感悟,除了以史實為基礎外,也需要適當?shù)膫€人思考和揣摩,冰冷的記錄文字,是不能窺見歷史事件中千絲萬縷的變化的
  •   “適當?shù)膫€人思考和揣摩”確實需要,但若是罔顧客觀環(huán)境而去強加評判,那便是在是荒唐了。
  •   事實上,國家主義的導向給中國帶來了什么呢?
    3600萬人因為饑荒死亡。
    內(nèi)戰(zhàn)死的人,待統(tǒng)計。
    文革死的人,待統(tǒng)計。
    這個人數(shù),比抗戰(zhàn)少嗎?
  •   近現(xiàn)代歷史的敘事軌跡,變化尤其明顯。過去,幾大運動、幾大高潮的模式,用以建立歷史的進步規(guī)律以及迄今而止的結果的必然性?,F(xiàn)在,反道而行地,歷史被打個顛倒,為建構“一蟹不如一蟹”的結論服務。按照這種預為建構的結論,清朝其實可以完成中國的立憲制度,不幸而有辛亥革命,北洋本可完成中國的民主,不幸而有南方政權,國民政府本可實現(xiàn)國家的強盛,而不幸又有國共戰(zhàn)爭,終于使得國家至今蹭蹬。
      歷史其實不容假設,而這個“劣幣趨逐良幣”的歷史解釋模式,完全就是一條假設的路線。
  •   近幾年來,一種尤為津津樂道的歷史敘事,乃是塑造民國時代的佳話。知識分子的風范、工商人物的境遇、官僚階層的容忍,以及豐富的社會圖景,編織了令人懷舊感慨的民國風情。然而,這樣的敘事里面,沒有勞工的生活,底層農(nóng)民的苦難,以及小市民的哀愁。這樣的敘事,以占人口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識字者中尤為精英的群體,來代替一個時代的總體畫像,以雪泥鴻爪、吉光片羽的佳話代替歷史的完整性認知??鋸埖男腋?,獨家的講述,如同三十年前夸張的工農(nóng)獨家訴苦。
      在這種精英的懷想中,春秋戰(zhàn)國時代因“人才總有用武之地”而備受推崇,竹林七賢的風雅故事也足堪稱道,而俑貴履賤、人命枕藉、千里荒蕪、萬里無煙、人口動輒減少一半、皇家儀仗也湊不出四匹馬等慘烈情景是被忽略的。
      在這種精英的懷想中,軍閥相伐的北洋是美好的,人心喪失乃至于高級官僚都紛紛倒戈成為“內(nèi)線”的政權也是美好的,倒戈只是因為對手太能“利誘”。只要假裝不看底層生活,不看普通人的艱難,就可以裝作歷史的大勢不是由多數(shù)人的生存狀態(tài)決定,而是由精英分子的生活狀態(tài)刻寫。
      這是一個苦難接著苦難的民族,近代以來的歷史有著連續(xù)不斷的困頓。現(xiàn)狀的不如意,足以讓人去反向解讀歷史,并以演變的結果來怪罪當時的歷史沒有“長后眼睛”,沒有前瞻的洞察力,看不到未來將要出現(xiàn)的問題。然而,即便生活在結果之中,流行的敘事也并不高明到哪里去,它作為主流敘事的鏡像而存在,采取了一種顛倒了立場,這是完全的“對稱性轉換”,并不代表認識的獨立,而恰好不過是被決定了的姿態(tài)性反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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