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之迷

前言

1999年11月14日，葉利欽宣稱在2000年的總統(tǒng)選舉中選舉普京為總統(tǒng)是“俄羅斯的唯一選擇”。從這時起，我就特別關注普京這個人。普京之所以引起我的特別關注，一是因為除了他的“克格勃”出身，人們對他一無所知，二是因為他在此之前從未在俄羅斯的政治前臺上露過面。也許，可以這樣說，在我的面前，普京和普京的出現(xiàn)是個謎。當時，我難以捉摸的是：為什么葉利欽最后偏偏選中了普京？普京究竟怎樣不同于葉利欽此前所選擇的接班人？葉利欽選擇普京為什么幾乎毫無阻攔？這個普京是屬于哪個營壘的人？他和葉利欽究竟是個什么關系？他會把這個跌落、沉淪的俄羅斯帶向哪里？隨后，普京在2000年的總統(tǒng)選擇中獲勝，當上了俄羅斯的第二任總統(tǒng)。在執(zhí)政1年的歲月中，普京大張旗鼓地進行第二次車臣戰(zhàn)爭、全力進行將財閥與權力機構分開的斗爭、整治中央權力機構和地方機構的不正常的關系等等。我逐漸發(fā)覺，這個普京是個與葉利欽幾乎完全不相同的人，一個與葉利欽總統(tǒng)不一致的俄羅斯總統(tǒng)。于是，疑問再現(xiàn)、謎團又起：在葉利欽不僅留給普京總統(tǒng)的職位，而且留給他一套施政的工作班子的情況下，普京怎么能夠得以獨立自行，作出與葉利欽完全不同的政治決策并實施有著自己獨特個性的方針？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普京又是怎樣將葉利欽留下的施政班子甩掉，組成自己的“智囊”、顧問和執(zhí)政班子的？普京的重大決策是怎樣做出的？他的智囊和顧問究竟是些什么樣的人？再以后，經(jīng)過了第一個任期的執(zhí)政，普京的威信大振，民眾的支持率急劇上升，普京的面貌也逐漸清晰起來。但是，仍然有許許多多讓人猜不透的地方：在俄羅斯全國對“克格勃”持有特殊看法的總的局面中，普京這個出身于“克格勃”的人怎么這么快地被大眾所接受和承認？是普京改變了“克格勃”，還是人民因普京而寬容了“克格勃”？普京是怎么走上國際舞臺的，是怎么在與美國、整個西方世界和東方打交道的過程中，變得愈來愈強硬的？世界是怎么承認和接受作為俄羅斯總統(tǒng)的普京的？在第二個任期中，普京的威望和民眾支持率上升到了這個國家的任何領導人都沒有達到過的高度。即使在卸任前夕，對他的支持率仍然居高不下，出現(xiàn)了要挽留他任第三屆總統(tǒng)的廣泛的熱潮、愿望和行動。甚至在俄羅斯的土地上，有了一股欲封普京為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民族領袖”的思潮和運動。這是為什么？普京在8年的執(zhí)政中究竟給了俄羅斯、俄羅斯人民什么，致使它和他們?nèi)绱嗣詰俸涂駸幔渴瞧站┑挠H民，是普京的來自底層的“平民總統(tǒng)”的身份，是普京的強軍強國愛國主義，還是其他什么？近10年來，我跟蹤觀察了普京的執(zhí)政、俄羅斯的變化以及俄羅斯與外部世界的關系，并陸續(xù)寫下了一批觀察筆記、雜記、報道、評述、縱論和論文。這些文章在成文之初就同時分別發(fā)表在《環(huán)球時報》《中國改革報》《世界知識》《人物》《環(huán)球人物》《學習時報》《學習月刊》《澳亞周刊》等報紙和雜志上，一批文章都曾經(jīng)被不同的報紙和雜志及時轉(zhuǎn)載過。還有一些文章是我在一些大學的講課稿?，F(xiàn)在，當我整理這些文章時，發(fā)現(xiàn)竟也有百篇之多、數(shù)十萬之言。收進這本書的文章大都是原樣，我只作了文辭上的一些修飾。有極少部分文章，我作了增刪。原來發(fā)表在報紙上的文章，當時由于篇幅所限，不是我寫的全文，現(xiàn)在收進本書的是全文。因為這些文章是近10年來隨著俄羅斯事件的發(fā)展而一篇篇寫下來的，為了讀者對文章的歷史背景有個清晰的理解，我在每篇文章的題下加了“2000年筆記”、“2006筆記”……的字樣。這些文章的總的意圖就是去試圖尋找和解釋我認為的“普京現(xiàn)象”或者叫“普京之謎”?，F(xiàn)在，羅列在本書中的7個篇章，實際上就是我認為的普京現(xiàn)象或普京之謎的概述：普京與葉利欽，普京與周圍的人，普京與財閥，普京與世界，普京與車臣，普京與俄羅斯，普京與未來。10年后的今天，我對這些普京現(xiàn)象或普京之謎有了一定的認識，有了自己的看法。但是，這遠遠不是全部，這離真正認識普京和他領導下的俄羅斯還有十分大的差距。對我來說，時至今日，普京仍然是個謎，一個難以解說的謎；普京執(zhí)政下的俄羅斯依然是個謎，一個紛紜復雜的謎。8年普京，神秘依舊。其神秘之處，也許就在于：他為什么要當總理，而不是當總統(tǒng)？他是在走一條在今后的某個時刻再當總統(tǒng)的“曲線掌權”之路嗎？在未來的歲月里，普京和俄羅斯新總統(tǒng)、和杜馬、和俄羅斯人民、和世界的關系會發(fā)生怎樣的變化呢？普京的決策和施政綱領能被他的繼任者忠實地執(zhí)行下去嗎？俄羅斯歷史的和現(xiàn)實的變數(shù)會對2008年起的普京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呢？8年來簇擁在、不斷增強在普京頭頂?shù)墓猸h(huán)是繼續(xù)發(fā)光呢，還是變換色彩、抑或是悄然收斂？對于這個普京，無論他是總統(tǒng)，還是總理，如果你想了解俄羅斯，你就必須了解普京。抑或他有一天成了平民，他也已經(jīng)成了俄羅斯歷史和現(xiàn)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0年來，我關注、觀察和記錄下了普京執(zhí)政的某些片段、章節(jié)。這顯然不是對普京現(xiàn)象或普京之謎的全部解釋，這只是些片段、某些章節(jié)，只是我個人的思考和結(jié)論。匯集于此，供明者察視。未來，我還愿意繼續(xù)關注、觀察和記錄下去。聞一2008年3月2日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之日于北京南橫陋室

內(nèi)容概要

普京的8年執(zhí)政已經(jīng)結(jié)束，然而普京時代并沒有結(jié)束。普京的影響將繼續(xù)存在，普京的力量將繼續(xù)存在。普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不會淡出俄羅斯的現(xiàn)實。一個作為總理的普京將會在未來的俄羅斯起到什么樣的作用？盡管新總統(tǒng)梅德韋杰夫是普京的摯交、親密顧問、政治上的盟友，但是在來來的俄羅斯發(fā)展進程中，梅德韋杰夫和普京是“雙重政權”呢，還是“合二而一的政權”，這還都是謎。普京還會不會有一天重執(zhí)牛耳，以俄羅斯總統(tǒng)的身份再現(xiàn)于世人面前呢？現(xiàn)在，誰都說不上。8年普京是個謎，未來的普京依然是個謎。

作者簡介

聞一，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歷史研究所研究員。
    主要著述：《蘇聯(lián)的過去和現(xiàn)在》（戰(zhàn)士出版社）1980年。《布哈林傳》（吉林教育出版社）1988年?！短K聯(lián)史綱》（1917-1937）（合著，人民出版社）1991年?！短K聯(lián)史綱》（1953-1964）（合著，人民出版社）1996年?！妒澜缡吠ㄋ籽萘x：現(xiàn)代卷）（合著，世界知識出版社）1992年?！蹲呓砹_斯》（三聯(lián)書店）1997年?！督怏w歲月》（《俄羅斯情結(jié)》三部曲之一，北方文藝出版社）1998年?！墩l為領袖謀劃》（北方文藝出版社）1999年。《俄羅斯大特寫》（世界知識出版社）1999年?！吨胤的箍啤罚ㄋ拇ㄈ嗣癯霭嫔纾?000年。《山外青山》（青島出版社）2000年。《俄羅斯深處》（《俄羅斯情結(jié)》三部曲之二，北方文藝出版社）2001年?！痘仨K聯(lián)》（山東人民出版社）2003年?！督^色，俄羅斯》（臺灣書林出版公司）2003年?！短K聯(lián)的工業(yè)化：歷史、經(jīng)驗、問題》（譯著，商務印書館）2004年?！蹲呓鼱柤雍印罚S河水利出版社）2006年。

書籍目錄

第一篇  普京與葉利欽  普京，葉利欽的最后選擇  希望之星  普京總統(tǒng)，另眼相看  普京現(xiàn)象  新的彼得大帝   普京的政治藝術  集權和鐵腕：俄羅斯的現(xiàn)實與歷史  葉利欽，一個時代第二篇  普京與周圍的人  俄羅斯“智庫”在行動    站在普京身旁的人  俄羅斯“修改教科書”始末  馬特維延科，一個未知數(shù)  梅德韋杰夫，一個“新普京”  梅德韋杰夫?qū)硇碌钠站r代  一個普京，兩張面孔第三篇  普京與財閥  普京“修理”俄羅斯財閥  誰不反對財閥誰吃虧  俄羅斯新富豪：從權力和商戰(zhàn)中崛起  霍多爾科夫斯基  俄羅斯財閥何處去？  財富令俄羅斯動蕩  噩夢難消  俄羅斯—號財閥阿布拉莫維奇紀事（上）  俄羅斯—號財閥阿布拉莫維奇紀事（下）  別列佐夫斯基：遭俄羅斯國家通緝的財閥  別列佐扶斯基：從通詡院士到“政治難民”  目光關注著對方：奧列格·德里帕斯卡  “絕對的光棍”——普羅霍羅夫  從座上客到階下囚  俄羅斯最富有的女人第四篇  普京與世界  普京，森喜朗和北方四島  普京與布什的四次握手  均勢失衡下的俄羅斯國家安全  普京、俄羅斯和上海合作組織  恢復的不僅僅是記憶  來自布達佩斯的尷尬  普京為什么打核武器牌？  “藍色燃料”之戰(zhàn)  難得眾口一致  普京強硬政策的背后  塔林的解放戰(zhàn)士紀念碑，一根導火索  無名烈士墓和紀念碑——歷史  泰納線、普京和俄羅斯  普京與布什：是非恩怨從頭說  俄羅斯的“禁止外國零售商”風波  普京放不下科索沃第五篇  普京與車臣  關于“庫爾斯克號”及其他  “光頭黨”——俄羅斯極端民族主義  8月，俄羅斯不笑  她，第一個被綁匪殺害  左斟右酌話車臣  為什么沒有采取鐵腕手段？  俄羅斯反恐升級  2004年，俄羅斯的未知數(shù)  車臣和平之途多荊棘第六篇  普京與俄羅斯  “黑裁判”激怒俄羅斯  莫斯科“足球迷”騷亂的背后  俄羅斯狂歡有傳統(tǒng)  “最低生活水平線”，還是貧困？  承載不起的重荷  俄羅斯的汽車往哪里開？  “持紅色文憑的服務生”  會說話的俄羅斯套娃  語言垃圾和垃圾化  俄羅斯拒絕邪教  俄羅斯的“歐元熱”  神話與現(xiàn)實“廢品”的報復  “國標”未必質(zhì)量上乘  莫斯科人為什么發(fā)愁  誰控制莫斯科市場的物價  近處有風景  高薪未必養(yǎng)廉  賈加喬夫要祈禱  獨身：哲學，時尚，還是無奈？  雅爾塔不許烤肉串  孩子，俄羅斯最神圣的  關于“西伯利亞寒流”  笑話中的心態(tài)  誰來拯救俄羅斯的家庭  “斯大林熱”——一種誤解  一個令對手害怕到要殺死的女人  “驕縱的一代”——貴族情結(jié)第七篇  普京與未來  為什么普京這么牛？  不親民，就不能當好領導  “嫁人要嫁普京這樣的人”  8年普京，神秘依舊  2008，重讀普京  2008年3月2日，新總統(tǒng)選舉日跋

章節(jié)摘錄

普京，葉利欽的最后選擇（1999年筆記）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俄羅斯更換了4位總理。而葉利欽最后的選擇落在了很少為人所知的普京的身上。從1998年3月25日，葉利欽免去切爾諾梅爾金的總理職務，到1999年8月9日他解除斯捷帕申的總理職務，任命普京為代總理，總共只有16個半月的時間。在此期間，俄羅斯政府四度更迭，聯(lián)邦總理三番五次換人。接替切爾諾梅爾金的基里延科任職5個月，再度被替換上臺的切爾諾梅爾金當了不到20天的代總理，下一輪總理普里馬科夫任職8個月，而斯捷帕申只當了2個月20天的總理。一個泱泱大國如此頻繁地更迭政府是現(xiàn)代歷史進程中極為少見的現(xiàn)象。葉利欽總統(tǒng)如此不厭其煩地走馬換將究竟是為的什么呢？俄羅斯在當今世界上是一個奇特的政治現(xiàn)象。從很多方面來看，這個國家還不能算是在正常軌道上發(fā)展的國家。它的政府機構的建立與更迭制度的不正常，它的法制的不正常，它的杜馬的制度的不正常，它的總統(tǒng)和杜馬關系的不正常……當今俄羅斯的一切事物的演變和波動都是衍生在這不正常的基礎之上的。所以，我們不能以正常國家的發(fā)展規(guī)律來判斷俄羅斯政府更迭和總理的走馬換將。 16個半月中五換總理的原因至少有下述幾個方面：保住總統(tǒng)權力．打擊反對派二首先是俄共和各種左派力量在葉利欽總統(tǒng)的眼里，俄羅斯政府與其說是管理國家的組織機構，不如說是為保住自己的總統(tǒng)權力而與各種反對派（首先是共產(chǎn)黨人和各種左派力量）進行斗爭的工具。而這種斗爭主要又集中體現(xiàn)在總統(tǒng)和杜馬的斗爭上。在杜馬里，由于共產(chǎn)黨人和各種左派力量占優(yōu)勢，所以它一直是妨礙和阻擋葉利欽任意行使總統(tǒng)權力的最大障礙。正是由于這種對權力的思考，葉利欽用切爾諾梅爾金代替了蓋達爾，用基里延科替換了切爾諾梅爾金。

后記

2007年11月18日，江西人民出版社副社長朱衛(wèi)東先生給我發(fā)來e-mail，說是在《環(huán)球時報》上讀到了我的《8年普京，神秘依舊》的文章，問我能不能寫一本《普京之謎》的書。我給朱先生回信說，10年來，關于這個命題我寫了不少的文章，也許匯集起來就是一本《普京之謎》的書。如果他同意這樣做，這本書也許能很快整理出來。朱先生是我的三卷本《一個歷史學家眼中的俄羅斯》一書的策劃組稿人，我們有過十分愉快和默契的合作。但是，他來信時我正在四川外語學院講課，我答應他們?nèi)绻@一選題獲得通過，我回京后將盡快完成這一“任務”。江西人民出版社很快就通過了這一選題，并且很快就簽訂了合同。但在這一過程中，朱先生舊病復發(fā)，羈絆于病榻之際，仍然數(shù)次發(fā)來e-mail催促這事，令我深為感動。從《一個歷史學家眼中的俄羅斯》起，我就感覺江西人民出版社的領導是個辦事效率很高的集體，其編輯成員是個認真負責的群體。我為能與這樣的集體和群體合作感到高興，并時刻總有一種再度合作的愿望。在我完成這本書的定稿時，我祝愿朱先生早日康復，出版社的所有朋友發(fā)達！聞一2008年3月2日俄羅斯總統(tǒng)選舉日于北京南橫陋室

編輯推薦

《普京之謎:普京和普京的俄羅斯》總的意圖是去試圖尋找和解釋“普京現(xiàn)象”或者叫“普京之謎”：普京與葉利欽，普京與周圍的人，普京與財閥，普京與世界，普京與車臣，普京與俄羅斯，普京與未來。但這只是作者個人的看法，遠遠不是全部，這離真正認識普京和他領導下的俄羅斯還有十分大的差距。對我們來說，時至今日，普京仍然是個謎，一個難以解說的謎；普京執(zhí)政下的俄羅斯依然是個謎，一個紛紜復雜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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