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中國的小船

內(nèi)容概要

在日本當(dāng)代作家中，村上春樹的確是個不同凡響的存在，一顆文學(xué)奇星。短短十幾年時間里，他的作品便風(fēng)行東瀛列島。本書是他的又一力作。書中故事有去中國的小船、窮嬸母的故事、紐約煤礦的悲劇、袋鼠通訊、下午最后的草坪、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等。

作者簡介

村上春樹（1949—），日本著名作家。京都府人。畢業(yè)于早稻田大學(xué)文學(xué)部。1979年以處女作《且聽風(fēng)吟》獲群像新人文學(xué)獎。主要著作有《挪威的森林》、《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鳥行狀錄》、《海邊的卡夫卡》、《天黑以后》等。作品被譯介至三十多個國家

書籍目錄

去中國的小船窮嬸母的故事紐約煤礦的悲劇袋鼠通訊下午最后的草坪她的埋在土中的小狗悉尼的綠色大街村上春樹年譜

章節(jié)摘錄

　　去中國的小船　　我第一次遇見中國人是什么時候的呢？這篇文章將從這一可謂考古學(xué)式的疑問開始。各種各樣的出土文物被貼上標(biāo)簽，區(qū)分種類，加以考證。　　遇上第一個中國人是什么時候呢？　　我推定是一九五九年或一九六○年，哪一年都沒錯，準(zhǔn)確地說，全然沒錯。一九五九年和一九六○年對于我就像是穿同樣奇裝異服的雙胞胎。即使真能穿越時光隧道倒回那個時代，我恐怕也還是要費好大力氣才能分清孰為一九五九年孰為一九六○年?！　”M管如此，我仍在頑強(qiáng)地進(jìn)行這項作業(yè)。豎坑的空間得到擴(kuò)展，開始有——雖說少得可憐——新文物出土。記憶的殘片?！　〔诲e，那是約翰遜和帕特森爭奪重量級拳擊桂冠那年。記得從電視上看過兩人的較量。這就是說，去圖書館翻閱舊新聞年鑒的體育欄目即可了然，所有疑問都可迎刃而解?！　∫畛?，我騎自行車來到附近的區(qū)立圖書館?！　〔恢喂剩瑘D書館門旁竟有雞舍。雞舍里五只雞正在吃不知是晚些的早餐還是早些的午餐。天氣甚是令人舒暢。我先沒進(jìn)館，坐在雞舍旁邊的石條上吸煙，邊吸煙邊不停地看雞啄食。雞急切切地啄著雞食槽，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仿佛早期的快動作新聞紀(jì)錄片?！　∥T煙，我身上毫無疑問有了什么變化發(fā)生。何故不曉得。而在不曉得的時間里，一個同五只雞僅隔一支煙距離的新的我向我自身提出兩個疑問。　　一、有什么人會對我遇上第一個中國人的準(zhǔn)確日期懷有興趣呢？　　二、陽光充足的閱覽室桌子上的舊新聞年鑒同我之間，存在可以共同分享的某種因素嗎？　　我以為這恐怕是理所當(dāng)然的疑問。我在雞舍前又吸了支煙，然后跨上自行車告別圖書館和雞舍。所以，如同天上的飛鳥沒有名字一樣，我的記憶也不具日期?！　≌\然，我的大部分記憶都沒有日期。我的記憶力極其模糊。由于過于模糊，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說不定是在用這種模糊性向別人證明什么。至于到底證明什么，我卻又渾然不知。說到底，準(zhǔn)確把握模粉性所證明的東西豈非水中撈月！　　怎么說呢，反正我的記憶便是這樣的極端不可信賴，或置前或顛倒，或事實與想象錯位，有時連自己的眼睛同別人的眼睛也混淆起來了。如此情形甚至已無法稱之為記憶。所以，整個小學(xué)時代（戰(zhàn)后民主主義那滑稽而悲哀的六年中的每一個晨昏）我所能確切記起的不外乎兩件事，一件是關(guān)于中國人的，另一件是某年夏天一個下午進(jìn)行的棒球比賽。那場比賽中我守中場，第三局弄出了腦震蕩。當(dāng)然并非無緣無故弄成腦震蕩的，那天腦震蕩的主要原因在于那場比賽我們使用的僅是附近一所高中的運動場的一角——我在開足馬力追逐越過中場的飛球時猛地迎頭撞在了籃球架子上?！　√K醒時已坐在葡萄架底下的長椅上，太陽已經(jīng)偏西，干燥的運動場上潑灑的水味兒和代替枕頭的新皮手套味兒最先鉆人我的鼻孔。往下就是倦慵慵的偏頭痛。我似乎說了什么，記不得了，身邊照料我的朋友后來不大好意思地告訴了我。我大約說了這么一句：不要緊，拍掉灰還可以吃?！　∪缃裎乙巡粫缘眠@句話從何而來。大概夢見什么了吧，或者夢見拿著學(xué)校供給的面包上樓梯時失腳跌下去也未可知，因為此外別無可從這句話聯(lián)想到的場面?！　〖词乖跁r隔二十年的現(xiàn)在，我也不時在腦袋里轉(zhuǎn)動這句話：　　不要緊。拍掉灰還可以吃?！　∥野堰@句話定格在腦海里，開始考慮我這個人的存在和我這個人必須走下去的路，考慮這種思考必然到達(dá)的一點——死。至少對我來說，考慮死是非常不著邊際的作業(yè)。不知何故，死使我想起中國人。　　2　　我之所以到位于港街的高地上那所為中國人子弟辦的小學(xué)（校名早已忘了，以下姑且稱為中國人小學(xué)。稱呼可能欠妥，望諒），是因為我參加的一場模擬考試的考場設(shè)在那里。考場分好幾處，而我們學(xué)校被指定去中國人小學(xué)的唯有我自己，什么原因不清楚，估計是某種事務(wù)性差錯造成的，因為班里其他人都被安排去附近考場?！　≈袊诵W(xué)？　　我逢人就問——無論是誰——中國人小學(xué)的情況，但誰都一無所知。若說知道的只有一點，就是中國人小學(xué)距我們校區(qū)乘電車要用三十分鐘。當(dāng)時的我并非能夠獨自乘電車去哪里那種類型的孩子，因此對我來說，那里實際上無異于天涯海角?！　√煅暮＝堑闹袊诵W(xué)?！　尚瞧诤蟮男瞧谌赵缟?，我以極為黯淡的心情削好一打鉛筆，按老師的布置，把飯盒和拖鞋塞進(jìn)塑料袋。那是個秋天里有點偏熱的晴朗的星期天，母親卻給我穿上厚厚的毛衣。我獨自坐上電車，一直站在窗前留意外面的景物，以免坐過站?！　〔挥每礈?zhǔn)考證后面印的路線圖就很快曉得中國人小學(xué)在哪里了——只要尾隨書包里鼓鼓地裝著飯盒和拖鞋的一幫小學(xué)生即可。很陡的坡路上幾十幾百個小學(xué)生排著隊朝同一方向行進(jìn)，那情形說不可思議也真是不可思議。他們只是默默走路，沒有人往地上拍皮球，沒有人扯低年級同學(xué)的帽子。他們的陣勢使我想起某種不均衡的永久性運動。爬坡當(dāng)中，厚毛衣下汗一直出個不停?！　〕龊跷译鼥V的預(yù)想，中國人小學(xué)外表上與我們小學(xué)不但幾乎沒有什么兩樣，甚至清爽得多。又黑又長的走廊、潮乎乎的霉味兒等兩個星期來在我腦海中隨意膨脹的圖像根本無處可尋。穿過別致的鐵門，一條花草簇?fù)淼氖迓樊嬛婢彽幕【€長長地伸展開去。主樓門正面，清冽的池水光閃閃地反射著早上九點的太陽。沿校舍樹木成行，每棵樹上都掛著一塊中文解說板，有的字我認(rèn)得，有的不認(rèn)得。主樓門對面是被校舍環(huán)繞的運動場，狀如天井。每個角落分別有某某人的胸像、氣象觀測用的小白箱、單雙杠等。　　進(jìn)得樓門，我按規(guī)定脫鞋，走入規(guī)定的教室。明亮的教室里排列著正好四十張開啟式小桌，每張桌上用透明膠粘著寫有準(zhǔn)考證號碼的紙片。我的位置在靠窗一排的最前邊，就是說這教室里我的號數(shù)最小?！　『诎鍗湫拢G色，講桌上放著粉筆盒和花瓶，花瓶里插一支白菊。一切都是那么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墻上的軟木板沒貼圖畫沒貼作文?；蛟S是故意取下的，以免干擾我們考生。我坐在椅子上，把筆盒和墊板擺好，托腮閉起眼睛?！　∵^了約十五分鐘，腋下夾著試卷的監(jiān)考官走進(jìn)教室。監(jiān)考官看樣子不超過四十歲，左腿有一點點跛，在地板上抬腿不大利索。左手拄一根手杖，手杖是櫻木做的，很粗糙，頗像登山口土特產(chǎn)商店賣的那種。由于他跛的方式顯得甚為自然，以致唯獨手杖的粗糙格外顯眼。四十名小學(xué)生一看見監(jiān)考官——或者不如說一看見試卷，頓時鴉雀無聲?！　”O(jiān)考官走上講臺，先把試卷放于桌面，繼而“橐”一聲把手杖靠在一旁。確認(rèn)所有座位無一空缺之后，他咳嗽一聲，瞥了一眼手表。接著，手像支撐身體似的拄在講桌兩端，直挺挺地?fù)P起臉，望了一會天花板?！　〕聊！　∶總€人的沉默持續(xù)了大約十五秒。緊張的小學(xué)生大氣也不敢出地盯視著桌上的試卷，腿腳不便的監(jiān)考官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天花板的一角。他身穿淺灰色西裝白襯衫，打一條轉(zhuǎn)眼即可讓人忘掉色調(diào)花紋的很難留下印象的領(lǐng)帶。他摘掉眼鏡，用手帕慢慢擦拭兩側(cè)鏡片，重新戴回?！　　氨救素?fù)責(zé)監(jiān)督這場考試?！北救耍f，“試卷發(fā)下以卮，請扣在桌上別動。等我說好了，再翻過來答題。差十分到時間時我說最后十分鐘，那時請再檢查一遍有沒有無謂的差錯。我再說一聲好了，就徹底結(jié)束，就要把試卷扣在桌上，雙手置于膝蓋。聽明白了么？”　　沉默。　　“千萬別忘記先把名字和準(zhǔn)考號寫上。”　　沉默。　　他又看一次表?！　　跋旅孢€有十分鐘時間。這個時間我想給大家講幾句話，請把心情放松下來?！薄　茁暋坝酢毙孤冻鰜??！　　拔沂窃谶@所小學(xué)任教的中國老師?！薄　∈堑模揖瓦@樣遇上了最初一個中國人。　　根本看不出他是中國人。這也難怪，畢竟那以前我一次也沒遇到中國人?！　　斑@間教室里，”他繼續(xù)道，“平時有和大家同樣年齡的中國學(xué)生像大家一樣刻苦學(xué)習(xí)……大家也都知道，中國和日本，兩個國家說起來像是一對鄰居。鄰居只有相處得和睦，每個人才能活得心情舒暢，對吧？”　　沉默?！　　安挥谜f，我們兩國之間既有相似之處，又有不相似之處，既有能夠相互溝通的地方，又有不能相互溝通的地方。這點就你們的朋友來說也是一樣，是吧？即使再要好的朋友，有時候也不能溝通，對不對？我們兩國之間也是一回事。但我相信，只要努力，我們一定能友好相處。為此，我們必須先互相尊敬。這是……第一步。”　　沉默?！　　氨热缈梢赃@樣想：假定你們小學(xué)里有很多中國孩子來參加考試，就像大家坐在這里一樣，由中國孩子坐在你們書桌前。請大家這樣設(shè)想一下。”　　假設(shè)。　　“設(shè)想星期一早上，大家走進(jìn)這所小學(xué)，坐在座位上。結(jié)果怎么樣呢？桌面到處亂寫亂畫滿是傷痕，椅子上粘著口香糖，桌子里拖鞋不見了一只——對此你們會有何感覺呢？”　　沉默?！　　袄缒?，”他實際指著我，因我的準(zhǔn)考號最小，“會高興嗎？”　　大家都看我?！　∥覞M臉通紅，慌忙搖頭?！　　澳茏鹁粗袊藛?？”　　我再次搖頭?！　　八裕彼匦履槼?，大家的眼睛也終于看回講桌，“大家也不要往桌面上亂寫亂畫，不要往椅子上粘口香糖，不要在桌子里面亂來。明白了么？”　　沉默?！　　爸袊鴮W(xué)生可是會好好回答的?！薄　∶靼琢耍氖畟€學(xué)生答道。不，三十九個。我口都沒張開?！　　白⒁猓禾痤^，挺起胸！”　　我們抬起頭，挺起胸?！　　安延凶院栏校　薄　《昵暗目荚嚱Y(jié)果，今天早已忘了。我能想起的，唯有坡路上行走的小學(xué)生和那個中國老師，還有抬頭挺胸滿懷自豪感?！　∧且院筮^去了六七年——高三那年秋天，一個同樣令人心情舒坦的星期日下午，我和班上一個女孩走在同一條坡路上。我正戀著她，至于她對我怎么看則不曉得，總之那是我們的初次約會，兩人一起走在從圖書館回來的路上。我們走進(jìn)坡梅正中間一家咖啡館喝咖啡，在那里我向她講起那所中國人小學(xué)。聽我講完，她嗤嗤地笑了起來。　　“真是巧啊，”她說，“我也同一天在同一考場考試來著?！薄　　安粫桑俊薄　　罢娴??！彼螒{冰淇淋滴在咖啡杯薄薄的邊口，“不過好像教室不同，沒有那樣的演講?！薄　∷闷鹂Х瘸?，往杯里定定地看著，攪拌了幾次咖啡。　　“監(jiān)考老師是中國人？”　　她搖頭道：“記不得了。想都不會想到那上面去的?！薄　　皼]有亂寫亂畫來著？”　　“亂寫亂畫？”　　“往桌子上?！薄　∷齑劫N著杯口，想了一會兒。　　“這——寫過畫過沒有呢？記不清了?！闭f著，她微微一笑，“畢竟是以前的事了?！薄　　翱勺雷硬蝗几筛蓛魞魨湫聧湫碌拿?？不記得？”我問?！　　斑溃前?，好像是的。”她顯得興味索然。　　“怎么說呢，感覺上有一種滑溜溜的味道，滿教室都是。說我是說不明白，就像有一層薄紗似的。這么著……”說到這里，我用右手拿住咖啡匙的長柄，沉吟片刻，“對了，桌子是四十張，全部嶄新嶄薪，黑板也漂亮得很，墨綠墨綠。”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　　皼]有亂寫亂畫？想不起來了？”我又問了一次。　　“跟你說，真的想不起來了?！彼χ卮?，“給你那么一說，倒也好像那么做來著。終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許她的說法更合乎情理。任何人都不至于記得什么好幾年前往哪里的桌子上亂寫亂畫過沒有。事情早已過去，何況原本就怎么都無所謂的。　　把她送回家后，我在公共汽車中閉起眼睛，試著在腦海中推出一個中國少年的形象——一個星期一早在自己桌子上發(fā)現(xiàn)誰的涂鴉的中國少年?！　〕聊！　?　　高中位于港街，于是我周圍有了不少中國人。雖說是中國人，也并非跟我們有什么不同，并非他們具有共同特征。他們每一個人之間固然千差萬別，但這點無論我們還是他們都完全一樣。我常常想，人的個體特性之奇妙，真是超越任何范疇任何概論?！　∥宜诘陌嗌弦灿袔讉€中國人。成績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性格有開朗的，也有沉悶的；住處有堪稱氣派的，也有光照不好的一個六張榻榻米大小的房間且廚房亦在里面的，各種各樣。但我和他們之中哪個人都不怎么要好?？偟恼f來我不屬于那種不論跟誰都要好得來的性格，無論對方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麄儺?dāng)中的一個十多年后同我偶然相遇，這點我想稍后再說為好?！　∥枧_轉(zhuǎn)到東京?！　“错樞颉沂钦f除掉沒怎么親切交談過的中國同學(xué)——對于我來說的第二個中國人算是大學(xué)二年級那年春天在做課余工的地方認(rèn)識的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大學(xué)生。她十九，和我同歲，個子不高，換個角度，說長得漂亮也并非不可。我和她一起干活干了三個星期?！　∷苫罘浅嵝?，在她影響下我也干得挺熱心。不過從旁看她干活的樣子，似乎我的熱心同她的熱心本質(zhì)上截然不同。就是說，我的熱心是“既然至少在干什么，那么或許有熱心干的價值”這種含義上的熱心，而她的熱心則大約屬于迫近人之存在的根本那一種類。很難表達(dá)確切，總之她的熱心里有一種奇妙的緊迫感，仿佛她周圍所有日?；顒佣家蛄诉@熱心而得以勉強(qiáng)合為一束并得以成立。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跟不上她的工作節(jié)拍，中途氣惱起來。直到最后也不發(fā)一句牢騷而同她搭檔干下來的只有我這樣的人?！　≌f是搭檔，其實我和她起初幾乎沒有開口。我搭過幾次話，但看上去她對交談沒有興致，我便注意再不說什么。和她第一次像樣地開口說話，是一起干了兩星期之后。那天上午她約有三十分鐘陷入一種精神危機(jī)，這在她是頭一回。起因是作業(yè)順序出現(xiàn)了一點混亂。若說責(zé)任的確是她的責(zé)任，但在我看來這類失誤是常有的。不過一時馬虎大意罷了，任何人都在所難免，但她卻像不這樣認(rèn)為。一條小小的裂縫在她的頭腦中逐漸變大，不一會競成了無可奈何的巨大深淵，她一步也前進(jìn)不得。她一句話也不說，完全一動不動地呆立在那里，那樣子使我聯(lián)想起夜幕下緩緩沉人大海的輪船?！　∥彝Ｖ棺鳂I(yè)，讓她坐在椅子上，一根根分開她緊握的手指，給她喝熱咖啡，隨后告訴她不要緊，根本不用擔(dān)心，又不是來不及了，錯了重來也耽誤不了什么，即使耽誤了也并非世界就此終止。她眼神悵悵的，但還是默默點了下頭。喝完咖啡，她似乎多少沉靜下來?！　　皩Σ黄?。”她低聲道。　　午飯時間我們簡單聊了一會，她說自己是中國人。

編輯推薦

　　“我”丟失了楚楚可憐的中國女孩，從此只能每天坐在港口遙望地平線，苦等著去中國的小船；“我”身邊的朋友接連死去，未死者也猶如封進(jìn)了坍塌的紐約煤礦，靜等著空氣的枯竭。 但“我”并沒有喪失生活的希望，盡管“我”設(shè)想的窮嬸母社會還遠(yuǎn)在11980年；“我”也沒有忘記時不時跟生活開個玩笑，在悉尼骯臟的“綠色大街”當(dāng)一回滑稽偵探。 村上春樹最早的短篇小說集。村上春樹的深沉，村上春樹的幽默，凝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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