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0-11 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 作者:米哈依爾·萊蒙托夫 頁數(shù):162 字數(shù):106000 譯者:薛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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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一本書中,序言總是寫于最后卻置于最前。它或是用來解釋一本書的創(chuàng)作目的,或是用來抵御批評家的攻擊。但是通常讀者絲毫也不會在意一本書的道德意圖或是評論家對它的抨擊,所以也并不愿費神閱讀序言。這無疑是種遺憾,特別是在我們這樣的國家。因為我們的讀者群依然天真幼稚、毫不成熟,若在寓言故事的結(jié)尾處沒有揭示其所蘊含的道德訓(xùn)誡,他們就無法明白其內(nèi)涵。他們領(lǐng)會不了玩笑,覺察不到嘲諷,似乎也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沒能意識到在一個文明的社會里,在高雅的書本中公然謾罵的行為是被禁止的。況且現(xiàn)代文明已經(jīng)發(fā)明了一種遠比辱罵更為鋒利的武器。它殺人于無形,掩藏在阿諛奉承的外衣之下,卻總能擊中要害,讓人無法招架,最后給人致命一擊。我們的讀者群就好比是鄉(xiāng)下的土佬兒,聽到來自敵對國家的兩位外交官的對話后,竟然會相信這兩名外交官因彼此親密的友誼而背叛了各自的國家。 迄今為止,一些讀者,甚至也包括某些雜志,逐字逐句、死板地解讀這本書,無疑是該書的一種不幸。一些人甚至被激怒,因為像《當(dāng)代英雄》這樣道德敗壞之人竟然會被樹立為榜樣。還有一些人相當(dāng)陰險地議論說作者刻畫的其實是他本人和他所熟悉之人的肖像畫。又是一個蒼白、老套的笑話!俄羅斯就是這樣,一切都可以變革,單單除了此類的荒唐事兒,甚至連那些極為出色的童話故事也無法逃脫那些蓄謀已久的侮辱性抨擊?! 懂?dāng)代英雄》,我所尊敬的先生們,確實是幅肖像畫,但它并不只是某一個人的肖像畫,而是對我們整整一代人身上那些發(fā)展到極致的惡習(xí)的描繪。您也許會辯解說沒有人會如此邪惡,但我想問問您緣由。在接受了所有悲劇和傳奇故事中的惡棍形象之后,您卻拒絕接受畢巧林。您甚至曾仰慕那些比他更為窮兇極惡、作惡多端的人物,卻為何對他這般冷酷無情,畢竟他只是個虛構(gòu)的角色而已。或許是因為他更接近人的本質(zhì)吧?! ∫苍S您會認為這本書沒能起到道德楷模的示范作用。十分抱歉,人們由于長時間地食用甜點,消化系統(tǒng)都已經(jīng)紊亂了,現(xiàn)在所需要的正是苦口良藥和逆耳忠言??汕f不要覺得作者本人自負到期望訂正人類惡習(xí)的地步。上帝保佑他不要如此幼稚!這僅僅是描繪他自己心目中的當(dāng)代人而已,以此聊以自慰罷了。能診斷出這種弊病就足夠了——至于如何才能治愈,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內(nèi)容概要
本書的主人公彼喬林是一名到高加索服役的貴族青年軍官。他精力充沛,才智過人,但到處都找不到生活的目標(biāo),因而養(yǎng)或玩世不恭的處世態(tài)度,將自己的充沛精力消耗在半真半假的戀愛游戲和冒險行動中,給別人帶來痛苦和不幸。彼喬林是俄羅斯文學(xué)中繼普希金的奧涅金之后又一個“多余的人”形象。小說以深刻的心理刻畫和卓越的自然風(fēng)景描寫著稱,文筆委婉優(yōu)美,故事生動雋永,被公認為俄國古典文學(xué)的典范。
書籍目錄
序言第一部 一、貝拉 二、馬克西姆·馬克西米奇畢巧林的日記前言 一、塔曼鎮(zhèn) 二、瑪麗公爵小姐 三、宿命論者
章節(jié)摘錄
我是從提弗利斯啟程,乘驛車來的。唯一的行李就是放在馬車上的一只小皮箱,里面足足裝了半箱有關(guān)格魯吉亞的旅游札記。對你們來說,幸運的是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遺失了,但對我而言,幸運的是這個小皮箱和其他一些東西能幸免于難,完好無損。 走進科伊索爾山谷,太陽已經(jīng)隱匿在堆滿積雪的山脊之后。車夫是個奧賽梯人,正扯著嗓門引吭高歌。為了能在天黑之前到達山頂,他一個勁兒地揚鞭策馬前進。這峽谷是多么美麗壯觀?。∷闹苁侨僳E罕至的崇山峻嶺,翠綠的常春藤攀在赤色的峭壁上,頂上是一簇簇枝繁葉茂的懸鈴木屬植物。幾條溪流沿著黃色的峭壁順流而下,抬頭仰視,積雪覆蓋在懸崖頂上,隱隱約約能看到它那黃澄澄的邊緣;低頭俯視,某條不知名的湍流從霧蒙蒙的黑褐色山谷中奔流而出,與阿拉格瓦爾河相交匯,宛如一條銀白色的蛇,閃閃發(fā)光,蜿蜒地流向遠方?! 〉竭_科伊索爾山山腳下,我們暫時在一家小客棧落腳。二十來個格魯吉亞人和幾個山夫在客棧周圍吵吵嚷嚷——一支駝隊也在附近歇息,準備在這兒過夜。已是入秋時節(jié),大約有兩英里的山路上都布滿薄冰,所以我必須要再雇幾頭公牛才能把車拉上這討厭的高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于是我又雇了六頭小公牛和幾個奧賽梯人。一個人扛著我的皮箱,其余的那些人只是在一邊大聲吆喝,催促牛用勁拉車,但也沒什么用?! ∥业鸟R車后面跟著一輛四頭牛拉著的車子,車上堆滿了行李,但它們看上去卻毫不費勁,好像這是世上最輕松的事啦。我對此頗感意外。牛車的主人跟在車后,嘴里叼著一支卡巴爾達產(chǎn)的煙斗,上面還鑲有一些銀飾。他身著軍官制服,沒有佩戴肩章,頭戴一頂毛茸茸的切爾克斯皮帽。他看上去五十來歲,黝黑的面孔表明他經(jīng)常曝露在外高加索的烈日下,過早花白的胡子和他那矯健的步伐,神采奕奕的外表并不相稱。 我走到他跟前朝他鞠躬致意,他鞠躬回禮,卻沒有吱聲,只是吐了一大口煙?! 翱雌饋砦覀兒孟裢钒?。” 他又鞠了一躬,依然不言語?! 澳@是去斯塔夫羅波爾吧?” “是的,先生?!\送公家財物?!薄 安恢煞裰更c迷津,為什么四頭公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拉動您這輛沉甸甸的車子,可是我那個空車,就是六頭牛再加上那些奧賽梯人也還是難移寸步?” 他狡黠地笑了笑,會意地望了我一眼?! 澳诟呒铀鞔臅r間不長吧?” “大約一年。”我答道?! ∷中α诵??! 霸趺??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問道。 “噢,沒什么,這幫游手好閑的亞細亞人,您真認為他們在這兒大聲吆喝有什么用嗎?天知道他們在嚷嚷什么。可是這些公牛明白他們的心思。要是這幫家伙用他們特有的語言向那群公牛吆喝,就算您用二十頭公牛也別想把車拉動,哪怕是移動一英尺也難。這幫討厭的惡棍,可又能拿他們怎樣呢?過路的人常常被他們敲竹杠?!麄兙拖衲@樣對這幫混蛋無計可施,只能眼巴巴地等著他們撈些油水。這群騙子可甭想打我的主意,我了解他們的把戲。” “您在這里服役很久了嗎?” “噢,是的。從阿歷克塞?彼得羅維奇①將軍那時候起我就一直在這里啦,”他一本正經(jīng)地說,“將軍來邊防線那會兒,我還是陸軍少尉,”他說,“因為鎮(zhèn)壓土匪有功,在他手下我被提拔了兩次哩。” “那您現(xiàn)在……?” “現(xiàn)在我在第三邊防營服役。恕我冒昧,您是……?” 我如實相告?! 〈撕笪覀兙蜎]再交談,只是并肩走著。在科伊索爾山頂時,我們見到了積雪。就像在南方常見的那樣,太陽一落山夜晚就隨即來臨,好在積雪映出的光亮能使我們輕易地看到前方的路——雖然仍舊依著山勢蜿蜒而上,但不似以往那么陡峭。 我把行李箱重新放回到馬車上,那些公牛也換成了幾匹馬。我最后一次轉(zhuǎn)身望向山谷深處,從峽谷涌出的滾滾暮靄早已把它完全覆蓋,山谷底一絲聲響也沒有。那些奧賽梯人把我層層圍住,吵鬧著索要酒錢,遭到了上尉嚴厲地斥責(zé)后立即四散開去?! 鞍?,這幫人??!”他說,“他們從前并不知道俄語里‘面包’怎么說,可是他們學(xué)會說‘長官,給點兒買酒錢吧’???,我寧可雇些韃靼人——至少他們滴酒不沾?!薄 ‰x驛站還有一英里的路程,四周一片寂靜,甚至從小蟲子發(fā)出的嗡嗡聲就能得知它們往什么方向飛。左邊是漆黑的溝壑,放眼望去,群峰迭起,深藍色的山峰上覆蓋著皚皚白雪,在黃昏最后一抹余暉的映照下,矗立在白茫茫的天際。夜幕下群星閃耀,我頗感奇怪,這里的星宿與北方家鄉(xiāng)的相比似乎顯得更高更遠。山路兩旁隨處可見赤裸裸的黑褐色巖石,偶爾還能看到探出積雪的枝權(quán),然而競沒有一片枯葉隨風(fēng)搖曳。在這片死寂中,疲倦的驛馬那沉重的鼻息聲,夾雜著馬具傳來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叮當(dāng)聲,這一切是多么令人愉悅?! 懊魈焯鞖鉁什诲e。”我說?! ∩衔臼裁丛捯矝]說,伸手指向我們正前方的一座高山?! 澳鞘鞘裁??”我問道?! 肮诺律??!薄 班蓿堑?,怎么了?” “您看看,它正在冒煙呢?!薄 」诺律降拇_是在冒煙。一圈圈的輕煙縈繞在它四周,山頂上漂浮著一塊烏云,在山峰的陰影襯托下顯得如此黑,宛如是夜空中的一塊墨跡?! ◇A站和它周圍石頭屋子的輪廓依稀可辨,遠方——點點燈光閃爍似乎是在迎接我們的到來。此刻吹來一股潮濕的空氣,峽谷中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隨后細雨飄零。我還沒來得及披好斗篷暴風(fēng)雪就襲來了,我不禁滿懷敬畏地望了上尉一眼?! 拔覀冎缓迷谶@兒過夜,”他煩躁地說,“誰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暴風(fēng)雪天氣里翻過這些山嶺?!薄 拔梗 彼麤_車夫喊道,“十字架山這兒以往有過雪崩嗎?” “沒有,長官,”奧賽梯車夫答道,“但是下過無數(shù)次大雪?!斌A站沒有為過路人提供客房,所以我們不得不待在一個烏煙瘴氣的石頭屋子里。我邀請上尉同我一起喝杯茶,幸好我?guī)еF茶壺——這也算是我在高加索旅行期間的一種慰藉了。 石頭房子的一側(cè)依山而建,門前有三級又濕又滑的臺階。我摸索著進了屋,撞上了一頭母牛(在這些地方牲口棚占據(jù)了仆人房間的過道),接著羊咩咩地叫,狗也跟著吠了起來,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幸好有一側(cè)閃著微弱的光,借著這光線我找到了另一個類似門的通道。映入眼簾的一幕令我頗感有趣。屋子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個火堆,噼啪作響,冒著濃煙,這些煙又被風(fēng)從屋頂缺口處倒灌進屋子里,彌漫在房間上方,以至于我費了好大工夫兒才適應(yīng)。石屋里,兩位老婦人和一大群孩子坐在火堆旁,還有一位瘦削的格魯吉亞人,所有的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我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只好也在火堆旁點燃煙斗,抽起煙來。不久,茶壺就歡快地吹起了哨子?! 罢媸且蝗嚎蓱z的人啊。”我指著那些臟兮兮的招待員說。這些招待員正漠然地望著我們,一聲不響?! 斑@群人打從娘胎出來就是群笨蛋!”他回答道,“信不信由你,他們?nèi)家粺o是處,什么也學(xué)不會。就拿卡巴爾達人和車臣人來說吧,或許他們是強盜,是窮光蛋,但他們的確英勇無比,敢做敢為。唉,這群人對武器毫無興趣,從來沒見過他們誰身上有把好匕首。這就是奧賽梯人?!薄 澳谲嚦即撕芫脝??” “我和我的伙伴在那里的要塞待了十來年,靠近卡敏尼勃羅德。您知道那個地方嗎?” “聽說過?!薄 鞍?,那群混蛋可真讓我們頭痛了好一陣子!謝天謝地他們現(xiàn)在可老實些了。你一旦走出要塞圍墻一百碼遠,就會有一幫野蠻人守在那兒,他們個個身手敏捷,一眨眼的工夫,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繩索一套上脖子,子彈就打穿了頭?!?/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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